丢了刀的梁兵放慢脚步,隐入军阵之中,一名长枪兵顶了上来,阵复如初。
雷瞿额头冒汗,盾牌格住一杆刺来的长枪后,右手铁凶猛砸下,重重击在当面梁兵的肩膀上。
此人惨叫一声,左臂无力地垂下,枪也握不住了。
雷瞿又想来第二下,结果一左一右两杆长枪刺来,他勉强格开一杆,狼狈地低头避开第二杆,结果兜整被人挑落在地。
他吓得亡魂大冒,步步后退。
僮仆们拼死上前,为他抵挡四面八方袭来的刀枪。
雷瞿气得眼晴都红了,他七岁习武,至今快二十年了,竟然连一个人都杀不掉,战绩还不如某些趁乱杀伤过梁兵的小卒。
但节奏飞快的战场容不得他如此自怨自艾,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梁兵的军阵完整得让人绝望,仿佛从来没有死伤过哪怕一个人。
「呼!」又一杆长枪刺来,雷瞿奋力挡住。
「七郎快走!」身旁最后一名僮仆绝望地冲了上去,用力抱住了未及收回长枪的梁兵,巨大的冲势让两人都滚落在了地面。
僮仆手里的刀掉落了,背上也挨了一刀,但他双眼赤红,满嘴血沫地咬住梁兵的耳朵,指甲生生抠进了对方的眼睛之中。
梁兵也发了狠,大手用力扼颈,几乎要把僮仆的脖子扭断。
「噗!」僮仆后颈中了一刀,浑身剧烈一颤,软倒在了地上。
被他扑倒的梁兵跌跌撞撞坐起,鲜血淋漓的双眼茫然地看向前方,一只手在地上摸索来摸索去,似乎在找兵器,准备继续冲杀。
还是人么?雷瞿仿佛失了魂一般,瞬间就把盾牌扔了,转身就跑。
逃跑的又何止他一个?
奉命出击的一千江州兵已陷入了溃败之中,被人数只有他们一半的梁兵席卷着赶向后方,直接搅乱了后面数千人的阵势。
是役,五千江州兵大败,损兵过半。
一日后,汤祥率先锋抵达石城,留守贼兵当场遁走。
四月初六,梁军继续追击,复杀敌数百,斩普将雷瞿,至初七夜方才收兵回石城。
他们用一场毫无花巧的战斗,宣告了江州兵东进企图的失败。
至此,宣城西半部分也稳住了。
左近豪强似乎没有选择,只能投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