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得此言,微微摇头,道:「济阴王方寸已乱。丞相都没调广陵兵马南下,他急什么?」
周赞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其实不止济阴王了,昨日弟在江乘,琅琊相诸葛颐已经上疏请调北府兵或苏峻部围攻金城。其人直言禁军锐气已失,为免迁延时日,宜调精兵猛将,从速剪灭贼子。」
周还是摇头,道:「道理是没错,但江北兵马不能动。」
周赞有些不解。
周耐心道:「钱凤就在金城,你道我不想尽快杀此贼?但人不能感情用事。
周赞突然觉得兄长有点可怕。
他好像没有心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族人,能在阳羡老宅门口把从小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长大的从弟周续半哄骗半强制地拖到太守府杀掉。
他不在乎母亲,杀完周续及族人周邵后,连老宅都不回,更不探望母亲,直接就回建邮了,以至于母亲急得出门狼狐追他。
他可能也不在乎妻儿,除了初闻噩耗伤心吐血之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丝不苟地执行丞相的军令。
也许,他真正在乎的只有前途、官位以及王导那虚无缥缈的「点评」吧。
周赞有些泄气,更有些难过,带着点情绪说道:「我等人微言轻,朝廷真调江北兵马南下的话,亦是无法。」
周看了周赞一眼,道:「不行,我得上书朝廷,绝不能调江北之兵南下。若让北宫纯知晓,定然大举南下,恐坏国家大事。」
周赞愣愣地看着兄长,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