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接触时,拔拔部百余骑中已是半数空马。
拔烈又带着军土们兜向后方。
轻骑散得很开,牢牢控制着距离,双方阵型都有些散乱,渐渐有些交杂,开始比拼骑术、比拼箭术、比拼人马合一的能力。
溪流对岸,横冲营一千骑从浅滩处小心翼翼地通过。
期间有倒霉蛋不慎栽落水中,也有马蹄陷在淤泥之中,动弹不得。除少数人留下来救护他们之外,绝大多数人继续向前,至河对岸稍稍列阵之后,直接开始了冲锋。
如林的马蹄践踏着大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沙尘、草屑乱舞,马齐齐放平,数百人瞄准敌军最密集之处,趁着他们与射雕营缠斗的良机,一冲而入。
塑刃轻而易举地捅开了皮裘,将牧人单薄的身体高高挑起。
战马嘶鸣着破入阵中,他们的同类纷纷走避,陷入完全的混乱之中。
「赢得如此轻易。」山包之上,桓温暗暗感慨。
在他的视野中,渡河的横冲营真的是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直接冲垮了对面的轻骑兵。
就像是一柄大锤,用力砸在坚实的泥块之上,巨大的冲击之下,泥块四分五裂,散落得不成样。
而在冲散这一股人之后,他们去势不减,掀起漫天烟尘,直接冲向了迎面而来的另一股拔拔部骑兵。
北风劲吹,烟尘之中钻出了一大批空跑的马儿。他们背上的骑士已经不见踪影,马儿茫然地跑了一阵,下意识停住脚步。
桓温的目光追随着横冲营的动向。
烟尘仍在向拔拔部腹地移动,他们不断遇到敌军集结而来的小股烟尘,碰撞之时,人喊马嘶,烟尘如同炸开一般,笼罩整个天地。
尘埃落定之后,往往一片狼籍。
横冲营还在移动,连续击破数股敌人、血染战甲之后,他们直接冲到了敌军车马附近拔拔部的老弱妇孺哭喊连天,下意识开始了逃窜。
也是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处浅滩涉渡口附近,三千骑次第渡河完毕,与射雕营、横冲营一南一北,两个方向夹击而去。
拔拔部集结了一批人马封堵,但在营地妇孺被袭之后,士气大跌,被一冲而散。
南北两个方向投入了五千骑,直接就将断后的拔拔部数千人击溃了。
老弱妇孺争夺马匹,四散而逃,连家当都不要了。
新军数千骑追在后面,丝毫不放松。
无论男女老幼,被他们追上就惨叫着摔落马下。
箭矢破空乱舞,车厢内、车轮边、小溪畔、草地上横七竖八倒卧着无数尸体,层层叠叠,惨不忍睹。
议郎邵球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有些目结舌。
这场战斗和他想象中大不一样。
没有兵书上说的各种谋略、各种奇计,简单到令人发指,也残酷到令人发指:先追敌,追上了猛冲猛打,击溃敌人,然后便是一场收不住手的屠杀。
「下山。」身旁响起了邵勋的声音。
邵球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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