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益矜骄,对朝政指手画脚,与刘路孤何异?此番阴山却霜何等大事,却屡召不至,他难道老得骑不动马了吗?」
封震下意识看向王氏。
王氏叹息一声,道:「羊真久不上朝,回部落养病已久,不意竟如此生分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什翼犍,道:「代公可将车赐予羊真,载其来平城,善加抚慰,
多加赏赐,以全君臣之义、救驾之恩。」
什翼键低着头不说话,显然是在沉默地反对。
「就依此言。」邵勋点了点头,直接越过什翼键下达了命令。
接下来觐见的是一个名为窟贺的小部落,也是唯一一个来自漠北的代国「四方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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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浓烟一堆堆升起。
邵勋将一件皮裘裹到王氏身上。
王氏转过身来看向他,月色下的眼睛里多了许多内容。
诸部首领远远等在前边,默默看着。
这对狗男女装都不装了,可能觉得也没装的必要了。
邵勋走了过去,众人纷纷行礼。
这里是阴山中间的盆地,已经被开垦出好些年了,因为气候相对寒冷,故五月下旬才播种,种的也是九十天就能收获的早熟品种子。
这会苗已经长得不低了,上天却又降下了霜冻。
农田之中,牧人们两两拉着一根绳索,轻轻拂过檫苗,将落在上面的霜露拂去。
这是个繁琐的工作,要一直持续到天明。
农田间隙之中,牛粪、柴堆燃起了浓烟,缓缓蒸腾而上一一比起前者,烟雾可能更有效。
「六月算是最温暖的月份了,却还落下陨霜。」邵勋看向数十名部落首领及代国官员,说道:「天威难测,祸福无凭。单靠你等自己,饥一年饱一年,勉力维持,艰难无比。实在过不下去了,就举众来附,请求内迁。若不得允,干脆叩关南下,或互相攻杀,
以劫掠杀戮为能事。」
一番话说得部落首领们面色微变。
「朕御极六年了,无日不思解决之道。」邵勋继续说道:「今有一策,你等姑且听一听。」
邵勋一边说,一边慢慢走着。
周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军士们顶盔攒甲,戒备森严,给这个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杀气。
诸部首领默默跟在邵勋身后,不言不语。
「阴山以北诸部,向来迁徙不定,致有草场争端,死伤无算。」邵勋道:「朕有意划分好草场,各立界碑,不得擅自逾越。如此,部落冲突会少上许多。」
「或曰遭灾之后,牧草不丰,就必须远徙,逐水草而居。此非虚言,然真无化解之道?」
「朕可以多开军市,令中原商徒携人至草原商屯,换取互市商旗。阴山以北大着呢可供商屯的地方总是有的。」
「若实在没法种地,朝廷亦会想办法赈济施救。若你们舍得,朕亦可遣将至遭灾诸部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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