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这是她愿意生的吗?
她曾经对邵勋说过,她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她是女人,有时候会软弱,会在确保不被外人发现的情况下流眼泪,现在就是了。
长子逼迫她,诸部贵人心思回测,就连兄长都想着利用她为王氏家族谋利益,所有人都想着从她身上咬一口下来。
她太难了,尤其是过去的五月。
天灾人祸不断,让她颇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代国看似平静,但她能感觉得到下面涌动的暗流。
期间唯一的安慰居然是来自那个男人。
单于都护府遣人探望了下孩子,那个人直接给她写信,要率大军来阴山「却霜」。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更深一步的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女人秉政很难的,没有男人帮衬,根本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在床上自怨自艾了一会后,王氏将女官和宫人唤了进来,服侍她起身穿衣。
生完孩子还不到一个月,腹部还没完全平复下去,王氏低头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会不会太难看了,让他厌恶?
她就这样纠结着,直到穿戴完毕后,才恍然自嘲。
案几上摆放着一份奏疏,说起来可笑,这还是单于府帮忙整理的,从前普神龟九年(325)始,及至梁开平五年(331),一共七年。
「神龟九年七月,行幸阴山,九月,车驾还宫。」
「神龟十年五月,行幸阴山之北,十二月,车驾还宫。」
「开平元年六月,行幸阴山,八月,大阅诸部。」
「开平二年五月,行幸阴山之北,九月,田于山中。」
几乎每年都要巡幸阴山,有时候是她出面,如果她正好身怀六甲,不便出行,那就由兄长王丰相代。
神龟九年那次,她才生下力真两个月,就巡幸阴山了,那时候真拼啊。
开平元年那次,刚生下阿六敦三个月——
每一次巡幸阴山,都有着却霜的目的,至少是目的之一。
陨霜未必造成霜冻,但今年的霜太频繁了,夜晚也出奇得冷,霜降更来得很突然,以至于过往总结的经验全失去了作用一一「天雨新晴,北风寒切,是夜必霜」。
王氏继续往下看着。
单于都护府的幕僚们帮她总结了最近七年却霜的具体日期、地点以及当时前后几天的天气、农作物受灾情况等等。
老实说,至少在大普朝,官员僚属们都不一定会刻意收集这些信息,但代国自八年前就开始了,是那个男人特别嘱咐的,送给她的礼物。
五月陨霜不断,四月中马邑、五原第一批下种的大约损失惨重,可能要大面积减产甚至绝收。
代国和以前不一样了,檫不但是粮食来源,其秸秆还是非常优良的饲料,牧草停止生长后经常拿碎的秸秆喂养牲畜,可以说事关国计,疏忽不得。
五月初定襄、云中一带种下的应该也没了。
五月中下旬播种的那批倒还好.···
牧草方面—
最先返青的南边的牧场,其牧草也遭受陨霜打击,稀疏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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