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场中唯一有动静的,大概就是那几个土台了。
弩车仍在一刻不停地发射着,弓手也仔细瞄着前方,时不时射出一箭,
继续袭扰江陵守军。
大战爆发的气氛十分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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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并不想打。
作为一个常年征战的老将,他已经抛弃了一切幻想,知道事不可为之时,再不甘心也要收手。
就像输光了的赌徒,总想着再来一把或许会不一样,但残酷的现实会告诉他们,身上最后一枚铜钱也保不住,你会陷得越来越深,最后彻底翻不了身。
他此刻已经到了城南。
数十艘舰船驶进了原本的水寨附近。
白发苍苍的陶侃肃立船头,凝视着被烧得七零八落的水寨,久久无语。
船工们奋力划着木浆,每艘船上都载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甲士,一点点靠近水寨。
在岸上监视的梁军发现了敌人的迫近,立刻有人向后退去,策马狂奔,
通报消息。
北风之中好像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喊杀声,鼓点响得到处都是,慢慢地,
深沉的角声也响起来了,似乎城北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
陶侃不为所动。
船只一点点靠近。
一些船上射出了密集的箭矢,将监视的少许梁军逼退。
「膨!」陶侃的座舰悄然靠上了被烧得一片漆黑的水寨。
陶侃刷地一声抽出了佩剑,扫视船上众人,道:「你等有的跟随老夫十余年了,平日里可曾亏待过你们?」
亲兵们没有犹豫,纷纷抱拳说道:「明公待我恩重如山,今当以死报之。」
陶侃轻叹一声,道:「老夫已年过七旬,死就死了,无憾也。然连累众壮士,心实难安。」
见有军校想要说话,陶侃轻轻摆了摆手,道:「只要我陶氏子弟在一天,定会保得诸君妻儿老小衣食无忧。」
「明公。」有亲军将校跪了下来,道:「昔年家慈病重,全赖明公延请名医救治,得以多活数年。此恩不报,枉为人也。」
「明公。」又有人跪地,泣道:「无有明公,我早饿毙于街头,今当报之。」
「若无明公,仆如何娶妻生子?大丈夫死则死矣,明公下令吧。’
「明公——」
众人纷纷表态,豁出去了。
陶侃面现欣慰之色,道:「老夫随你等一同上岸。」
言语之间,当先踏上了岸边的青草地。
数百亲兵紧随其后,团团围护在他身边,行军一段距离后,微微散开,
结成军阵。
在他们身后,又有两千余人沉默地上了岸,列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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