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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吴始,江东豪族便想着割据一隅。昔年若非庐江陈敏实在不像话,人望又太低,兴许早已据建邺自立了。我家这个江山,得来并不容易。朕居中调和,种种苦楚,难以对外言说,也只有石贵嫔可以倾诉一二罢了。」说到这里,
司马睿的眼神极为复杂。
有庆幸,有担忧,有愤满,看向儿子之时,甚至带着几分期望。
他这个主君,做得可不容易啊!
从幕府时代开始,就先天不足,大小事务多由王导一手操持,毕竟当初王家看上他,可不就是因为「谦让冲退」?
可七尺男儿,谁没点脾气?任你如此揉捏,时日久了,心中积累的不满几乎要让他疯狂,乃至不顾一切爆发。
但他不能这么做。
王导虽然擅权,满朝文武官将多出于其门,但终究表面功夫做得不错。
而且他看得出来,王导并无取司马氏而代的野心。
王茂弘其实过得也不舒心。
缝缝补补,将半壁江山勉强捏合在一起,容易吗?
为了讨好吴人,甚至主动学吴语,然后操着一口脚的江东话,为人嘲笑,
容易吗?
撮合多桩婚姻,调解南渡士人的矛盾,并代表他们与江东豪族扯皮,容易吗?
推己及人,司马睿觉得王导心中肯定也有愤薄。
所以,他不该向王导发火,还是继续扮演好「谦让冲退」的角色吧。
相忍为国么,邵贼二十年前喊出的这句话,越琢磨越有味道。
「经过淮南一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晋王师还缺几分火候。」司马睿又道:「今需补救,不补则断无幸理。」
司马衷、司马冲二人出神地听着。
「一曰‘安民’,二曰‘富国’,三曰‘强兵’,三者其实本就一体。」司马睿说道。
「今已于江北堂邑郡置尉氏、挺、掖三县,安得万余户民人。」
「丹阳郡则有琅琊国、临沂县,有民千五百余户。山彦林将淮南民人及祖部降众发往芜湖,那便就地安置,查清其原籍,于芜湖侨置郡县。”
「京口有两万余户青徐百姓,都是当年跟随朕南渡之官民,今户几何,须得查清。」
「此辈非那豫兖司冀流民,乃我家柱石,万不可轻忽。可于京口筑城,置徐州属郡。」
「建邺亦有不下两万户,亦可酌情侨置郡县。」
「流民多矣。早渡之人已有子孙,繁衍不息。编户齐民之后,可为朝廷供给资粮,朕也不用每次都舍下面皮,向吴人求请了。」
「流民成军之事,早已行之。然能战否,颇为可疑。今后定得用心操练,以补不足。」
「江东豪族部曲守御尚可,进取极难。异日若想誓师北伐,还于旧都,还得倚靠朝廷兵马,切记。」
说了这仿佛交代后事的一大通后,司马睿便停了下来,微微喘息。
司马衷、司马冲二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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