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之间,自合肥往北,忽然多了不少军士。」他又说道:「祖士少上疏请奉太子北伐,遂遣官吏至各县征集粮草、役畜、车辆,完全是一副竭泽而渔的架势。我看他有异心,君此去,料难回也。」
见何充什么都知道,高便收起笑容,认真道:「义之所至,虽百死而不悔。」
何充闻言,竟不知说些什么。
天子让高惶去寿春,他确实不得不去。
当年江州刺史华轶不服王命,被攻杀。彼时高寓居江州,被辟为西曹书佐,在华轶死后,他将华轶之子藏匿了起来,经年之后,遇到大赦才令其出来。
今上听闻,嘉而宥之,引为参军。
而高惶并没有什么家世,如此恩遇,确实需要拿命来还的。
「祖部将士,很多人不明就里,为其蒙蔽。」高又说道:「朝廷特降恩旨,淮南将士可散归各乡,与家人团聚。此恩一施,祖兵人心紊乱,料不能久持。但总要有人去宣诏,何公无需担忧,守御好合肥,等待换防部伍抵达即可。」
何充叹了口气,道:「君乃慨然君子,我亦非小人。放心,有我在,合肥断然丢不了。」
说到最后,忍不住问了句:「朝廷真下定决心了?’
「种种内情,我知道得不多,但依我观之,祖约肯定起过造反的念头。既如此,便该调走。」高惶说道:「但愿祖士少还没有利令智昏,不可救药吧。”
何充不看好,只觉得多半是送死,于是问道:「何时北上寿春?」
「一俟大军齐集,便要北行。」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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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来了没有?」八公山上,祖约焦躁地走来走去,问道。
术士戴洋站在山峰最高处,身旁插着一根竹竿,竿顶端挂着鸟羽编成的羽葆,在风中狂暴地飞舞着。
片刻之后,他走了过来。
祖约紧张地看向他。
「主公,请看羽葆。」戴洋手一指,说道。
祖约依言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知道羽葆在乱舞。
他深吸一口气,用清澈的目光看向戴洋,道:「还请国流为我详解。」
「昔年管擅风角占卜之术,曾言「若夫列宿不守,众神乱行,八风横起「说重点。」祖约心情烦躁,没兴致和他扯淡,直接说道。
「风势戚戚蓬勃,又南北杂乱,乃大兵将至风。」戴洋指着羽葆,大声说道。
翻译成人话就是:风很大,一股呼啸而来的磅礴气势,且还有乱流,这就是大军压境。
「果真?」祖约却有些犹疑,问道。
戴洋笑而不语,自无比。
「再看看,看仔细了。」祖约指了指羽葆和天,吩咐道。
戴洋无奈,只能又观察了许久羽葆,再看了看天,这才说道:「风势无变,
仍谓大兵将至。仆又以望气术观之,南方阴云密布,乃‘黑云压城’之势,主公须得妥善应对。」
祖约信了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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