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闻炎掀了掀眼皮,指尖轻叩桌子:“你说好不算,得她说了才算。”
徐猛抬眼看向他:“那如果靳珩考上重点,但非要留在本地上一个破烂学校,你让不让他念?”
这番话看似平和,却隐隐藏着刺。闻炎直截了当的道:“不让。”
他终于抛弃了那种没骨头的坐姿,略微坐直身形道:“他去哪儿,我跟着去。”
但徐猛没那么多选择余地,他不可能又陪着颜娜,又陪着生病的母亲,只能在二者中间权衡。
靳珩在旁边安静涮肉,似乎全然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闻炎说他去哪儿就跟着去哪儿的时候,微不可察笑了笑。
唯一云里雾里的大概就只有颜娜。
红白的火锅底料翻腾着冒出雾气,声音咕嘟作响。靳珩风轻云淡,似乎他们所纠结的问题只是人生中一个再小不过的坎。夹了一筷子涮好的肉,放到了闻炎的料碟里。
徐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做纠缠,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过年回老家吗?”
颜娜在旁边摇了摇头:“不回,备考。”
她家里人为了让她安心考试,年都没打算让她过,就待在家里复习。
闻炎就更简单了,他和靳珩都没什么亲戚,哪儿来的老家:“不回,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呗,睡个几天懒觉就过去了。”
这番话一听就没什么浪漫细胞。靳珩看了他一眼:“一年一次的传统节日,你就打算睡过去?”
闻炎微微倾身,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跟你睡,又不跟别人睡。”
说完哥俩好的拍了拍靳珩的肩:“看开点。”
靳珩:“……”
这一顿饭勉勉强强的吃完了。他们结完账,走出火锅店,身后喧嚣热闹远去,立即被外面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脑子都麻了片刻。
闻炎倒吸一口凉气:“嘶……”
他装逼,把外套脱了,外间骤降的寒意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靳珩侧身挡住风,见他冻的跟狗一样,把外套强行给他穿上。然后用带着余温的掌心摸了摸他冰冷的脸,意味不明的笑问道:“下次还脱吗?”
当然不脱,命重要。
闻炎站在店门口的石阶上,这样就比靳珩高了小半个头,他从后面揽住靳珩的脖颈,玩闹似的压住他后背:“靠,下次脱你的!”
颜娜只以为他们是兄弟间的打闹,没有在意,搓了搓有些发冷的胳膊。徐猛见状在路边拦了辆车,把她塞进去,对闻炎道:“我们先走了。”
闻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随意。
徐猛坐进车里,反手关上门。不知为什么,忽然把窗户降下来半边,在一望无际的夜色背景下,定定看着闻炎道:“你们比我幸运,还有的选……”
有人的十八岁一无所有,有人的十八岁黯淡无光。
而少年所剩不过一腔孤勇,携负满身,奔赴前行。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同一件事,走同一条路。
他们有选择,却也不用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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