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皇帝突然下旨,令我教导武阳公主顾小夭。
更可气的是,圣上不知听信了何人鬼话,不到一年的时间,竟将我招为东床驸马,下嫁给那个小丫头!
她才十六岁啊!
粗痞不堪,整日只知舞刀弄枪,与粗人为伍,且胸前一对坠物简直是有碍观瞻,虽贵为皇亲,可在我眼中,为孺子乳母还差不多,焉能是吾之良配?
恨!
好恨!
整个大夏朝廷谁不知道,武阳公主母室低微,连妃号都未有,数年前便骇然离世,其母女本就为圣上所不喜,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圣上几面,在皇室诸子女中,更是形同透明,就连居住之地,都距离冷宫不远,仅是冷宫旁的一处偏殿,毫无皇室威严可言。
宫里随便一个老嬷嬷,都比她的地位高!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为了一群衣不蔽体的灾民,公然在大臣面前忤逆其皇兄,当朝晋王!
圣上勃然大怒,将其贬至边陲小城,从此远离中枢!
这样的女人,焉能入我眼?
但皇命不可违!
着实可恨!
更可气的是,因她被贬,我堂堂帝师之后,如今却只能在这边关小城中,与小民为伍,与野蛮作伴,简直是有违祖德,有违圣贤之道!
此女无才无德,可偏偏自视甚高,竟致我如掌中玩物!
天杀的武阳公主!
圣上昏庸,想我堂堂帝师之后,秦家未来的支柱,大夏朝将来的栋梁之才,如今却不得不给一粗痞如乳母的女子卑躬屈膝!
大好男儿,纵不能运筹帷幄,主持一国之政;也当金戈铁马,决胜于沙场之上;就算这二者都不行,那也该浪荡江湖,逍遥人生;焉能成为一女子脂粉帐下的玩偶?
如此倒也罢了。
总算也是逃离了京都,不至于整日担心大伯暗算。
可这凤栖城,却是蛮荒之地,不服王道教化。
见那顾小夭着实可怜,凤栖城官员阳奉阴违,我登门去讨要户籍册录与税目册录,可城中官员却避之不见,竟派一地主搪塞。
区区一地主,竟也敢小觑于我,将我乱棍打出……
好恨啊!
苍天无眼,我堂堂贵室之后,携先皇钦赐帝师之名,竟遭如此侮辱,天不怜我!
至此,记忆戛然而止!
“……”
一幕幕记忆,如同电影片段在脑海中闪过,秦子岳有些欲哭无泪。
不知是自己还是前身,往日种种看起来,简直是不堪入目。
为人倒并不坏,至少亲情看得极重,就算心中惧怕大伯暗害,但多年来,说是唯唯诺诺也好,避免破坏这仅剩下的血脉亲情也罢,他都是敬而远之。
只是,却太过眼高于顶,浮夸于心,没有脚踏实地的真才实学,虽有几分小聪明,但目中无人,自视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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