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屋子里静了片刻,门外忽然有细微的脚步声。
“谁呀?”江连横没好气地嚷道,“要进就进,在外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呐?”
少顷,门外传来英子的声音,怯懦地说:“老爷,夫人该吃药了。”
江连横一怔,转头瞥了一眼胡小妍,抿了抿嘴,冷声应道:“进来吧!”
英子用脚尖儿顶开房门,端着托盘儿,急匆匆地走到胡小妍身边,将一碗深褐色的汤药摆在桌案上,没敢说话。
胡小妍低头摆了摆手,英子会意,便先行退下了。
卧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桌上的汤药大概很苦,仅凭气味儿就够让人嫌恶了,胡小妍却像喝凉水似的,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老话常说:穷人离不开卦摊儿,富人离不开药罐儿,不穷不富离不开典当铺。
看来,江家也未能免俗。
胡小妍的身体日渐虚弱,家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江连横自然也不例外。
一见汤药,火气立时消了大半。
江连横仍旧端着,偷摸瞄了一眼碗底,若无其事地问:“又咋了?”
胡小妍没吭声。
江连横忍不住好奇,又问:“喝的什么药?”
“毒药!”
“嗤——那怎么没早点儿喝呀?”
“给你省点钱。”胡小妍理了理空荡荡的裙摆,淡淡地说,“毕竟,我这一天啥也不干,就等着吃现成的,哪还敢再提别的要求,别哪天真把我扔在大街上,那我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哎呀,行了行了,就这一次,我下回不买不就得了么!”
江连横掐灭烟头儿,靠在椅背上,似乎不愿继续争吵下去了。
胡小妍的神情也和缓下来,但却并不打算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蒙混过去,紧接着便又问道:
“你知道现在奉票兑换现洋的市价是多少么?”
“多少?”
“三块二。”
江连横略感意外,三元两角奉票兑换一块现大洋,“这已经是奉票发行以来的最高价了吧?”
“要不怎么说你这个大当家的不尽职呢!”胡小妍冷哼道,“最近这段时间,差不多每天都是最高价,从来没降过!”
江连横百口莫辩。
他的确不太关心帐上的事儿,一方面是平时大大咧咧,性格使然,常有疏忽大意;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媳妇儿把家里的账目管理得井井有条,有了倚仗,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惰性。
胡小妍问:“你还记不记得,从去年年末开始,我就感觉这物价涨得有点不对劲儿?”
“应该……可能……大概是有点印象。”江连横越说越心虚。
胡小妍翻了个白眼,接着说:“去年年末那阵儿,兑换现洋的市价才一块八毛钱,到了年根底下,涨到了两块多,过完年降了两回,然后就再也没跌过了,一直在涨,从两块五到两块八,再到现在的三块二,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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