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几个人?”江连横下意识地问。
袁新法急忙回道:“就来了一个人,是常副官。”
闻听此言,江连横的脸上才终于显出一抹得意——这次报复青丘社,已经十拿九稳了。
倘若大帅府只来了一个人,那就是“叫”他过去问话,说明老张并未大动肝火;倘若大帅府来了好几个人,那就是“带”他过去问话,计划虽不至于立刻崩盘,却也免不了要受到大帅的一番敲打。
江连横提了口气,拿手一抹油头,旋即迈步走出大宅。
常副官也是江家的老熟人了,乘军用汽车来的,江连横自然也得跟着上去,江家的司机和保镖便只好开着空车紧随其后。
车厢内,常副官神色轻松,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跟江连横扯闲话。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西塔高丽街的纵火案,到底是不是江家在幕后指使,于是话里话外,便总想着套词。
可江连横却是装糊涂的高手,任凭对方如何试探,嘴里横竖都是那几句话——不知道,刚听说,怎么可能?
好在江家距离帅府不算远,路上没过几分钟,汽车便已抵达目的地。
江连横火速跳下汽车,借口不敢怠慢大帅,于是连忙快步朝大青楼走去。
…………
大帅府二楼书房,老张忙完了一整天的公务,难得清闲下来,此刻正身穿长衫便装,戴着一副圆底眼镜儿,负手立在屋内,仔细端详着书架上的一座玉雕——老猿献桃。
少顷,警卫员敲响房门,进屋通报说江连横来了。
张大帅没有回身,嗓子里咕哝一声,既像是在咳痰,又勉强称得上是对下属的回应。
警卫员立正敬礼,房门关上没多久,再推开时,便是一张谨小慎微的脸了。
“大帅,您找我?”江连横带上房门,垂手立定,后背拱成了一道弯。
张大帅摘了眼镜儿,目光在玉雕上停留了一会儿,方才转过身,上下扫了一眼江连横,鼻孔一粗,冲书桌前撇了撇嘴。
江连横不敢磨蹭,立马规规矩矩地站了过去。
张大帅提着长衫,缓步走到书桌前,坐下来,指了指房门口,嗓音沙哑地问:“小江,现在这屋里就咱们俩人,你跟我说实话,西塔那把火,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放的?”
江连横一怔,没想到老张会问得这么直接,可左思右想,见眼前的情况如此,便只好点头承认下来。
“砰!”
张大帅一拍桌面,当即质问道:“妈了个巴子的,你他娘到底是咋想的?”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江连横急忙躬身赔罪。
显然,老张并未动用真怒,倘若是真想严办江家,又怎么会把江连横叫到书房,还特地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数落一通?
不过,虽说没动真怒,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满。
张大帅摆了摆手,随即训斥道:“我息什么怒,你小子到底想干啥,你是不是感觉老子整天特别闲,愿意跟那帮小鬼子扯毛淡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东洋领事馆都跑来问我了,你是不是也得收敛收敛了?”
“是是是,大帅教训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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