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礼盒内,正躺着一颗乳白色的兽牙,状如尖刀,其根部包了一层银,指甲盖大小,上头压出几道细密的花纹,又用黑绳穿引,点缀着几颗上了色的小珠子,虽然不名贵,看起来却格外精巧。
海新年解释道:“这是虎牙,能趋吉避凶,平时戴着它,保佑平安。”
“虎牙?”江雅立刻来了兴致,“老虎的牙?”
海新年愣了一下,扭脸去看赵国砚,得知这位就是江家的大小姐以后,便点点头说:“是,老虎的牙。”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江雅一把夺过去,拿在手里细细地摸,倍感惊讶道,“你还能打死老虎?”
“呃……不是我打死的,是我爹。”
“你爸这么厉害?”
“他也不是自己去的,带着武装队十几号人呢!”海新年低声解释道,“那时候我还小,听我大哥说,有一年冬天,虎下山,叼走了两个小孩儿,我爹就带人去搜山打围,虎皮卖了,虎牙拔了,虎鞭送给了沈老爷泡酒喝!”
“虎鞭是啥?”江雅天真地问。
“噢,虎鞭就是老虎的……”
“行了,行了!”赵国砚连忙打断道,“海新年,你说话有点儿分寸,人家是小姑娘,别老在那瞎白话!”
海新年不再言语,转身系上铺盖卷儿,忽然有些无所事事。
离家之前,父亲的叮嘱已经全部办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继续身体力行着父亲的训诫——少说多做。
胡小妍看他半天不响,便笑着问:“全都忙完了?”
“啊,都忙完了!”海新年愣愣地问,“干娘有什么吩咐?”
胡小妍摇摇头说:“没什么吩咐,你叫海新年?”
“是,我叫海新年。”
“多大了?”
“十四岁。”
“家里几口人?”
“我爹和我姐,另外还有三个哥,算上我,总共六口人。”海新年说,“我娘死得早,以前没见过,今天见着了。”
赵国砚听了直摇头,忍不住叹声道:“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呀!”
海新年一愣,竟没觉出这话有什么不妥,连忙强调道:“我的意思是,干娘以后就是我亲娘,我以后就是干娘的亲儿子。我给干娘养老,听干娘使唤!”
闻听此言,赵国砚忙瞪了他一眼,示意这小子赶紧闭嘴。
有道是:未经世事磨砺,难平身上棱角。
明明是一番好意,大表忠心的话,可说起来却依然欠缺考量,不甚妥当。
前半句话,当然没处挑理,视干娘为生母,本就是义子应尽的责任。
但这后半句话,视义子为己出,却只能由胡小妍来说,轮不到海新年开口。
他说出来,就变成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甚至隐隐有赶鸭子上架,强逼江家抬他的意味。
倘若换作其他合字,盘道讲规矩,较真认死理,当即反呛一句,说他是“蹬鼻子上脸的兔崽子”,又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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