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传世眼里含泪,小声的道:
“我娘当时立即起身去烧热水,供他洗漱、泡脚,他脚上扎了不少碎石刺渣,收拾了许久才收拾完。”
臧雄山当时来,是听说亲生父母去世,想要回来祭拜的。
“那时我家里贫困,日子过得艰难,可我爹娘见族亲到来,也是很热情的。”张传世道:
“说来也是缘份,其实我爹也做的是手艺活——”
说到这里,他顿了片刻,似是有些犹豫,但最终不知为什么,抬头看了赵福生一眼,又闭了闭眼睛,脸上露出壮士断腕的神情,道:
“他开的是灯笼铺。”
“每日天不亮,我娘便要起床烧火熬制酱糊,我爹编竹架,制成灯笼,然后再绘以图案,卖给城里的贵人们。”
原本说的是臧雄山的事,张传世突然插话讲了一下自己的父母。
但他的话题并没有在父母身上停留太久,而是接着话锋一转,又重新回到了臧雄山身上:
“我三叔到我家的第二天,天不亮也起身了,帮着我爹娘干活,到了晌午时间,从兜里摸了很大一个荷包给我,荷包里装了16两银。”
“细细碎碎的,有些银子包了黑浆,不知攒了多久。”
张传世语气沉重:
“大人,我们祖上本来有荣光,可传至我们父辈时,这荣光早被磨没了,镇魔司记不得我们啦。”
朝廷苛捐杂税很重,臧雄山又寄人篱下,还要养脾气古怪的族父,他年少当学徒,平时要上各种税赋,能攒下这些钱,是真的非常不容易的。
他拿出这笔钱给张传世时,他的父亲一下惊住。
入城之前,城门当值的士兵要搜拿他的身体,要盘剥他的入城税,他不知将这一笔钱藏在哪里,多么辛苦才能带进来的。
“我爹当时说不能收!”
张传世回忆过往,又苦又涩:
“可我三叔说,都是臧氏血脉的后代,我爹的儿子,跟他儿子差不多。他这一生几乎就到头了,平时攒钱不易,将来给他族父养老送终,这辈子估计也没有娶妻生子的命,这些攒下的棺材本不给侄儿,又给谁呢?”
臧雄山希望张传世不要与他一样,希望他将来有余钱在手,可以娶妻、生子,最好能开个小铺面,夫妻和和美美,像他的父亲一样,能养家糊口。
他这样一说,张传世的父亲便再难拒绝,便指天发誓,说是臧雄山如果没有成婚,仍独身一人,将来他与妻子如果再生育子女,无论儿女,便将孩子过继给臧雄山,为他养老送终。
两族兄经历这件事情,更亲密了。
张传世说到这里,顿了片刻。
他这番话听得众人沉甸甸的,没有谁在此时出声打破沉默。
上阳郡的天气很奇怪。
可以看得出来太阳当空,可偏偏半空中又似是笼罩着一层若隐似无的薄薄灰雾,将阳光也笼映上了一层阴影,此时肉眼可见空气里有许多水珠在沉浮。
在场的众人大多都与鬼物或多或少有关联,赵福生等人是驭鬼者,张传世、刘义真之流则都驭使了大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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