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是深谋远虑之人,稍一思索,就想到了这个办法的远大前景……越想越是振奋无比……心里高兴得几乎炸裂,但为了在吕芳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轻描淡写道:
“呵……还似乎不对劲呢?还不是又要给朕惹一堆麻烦……有什么琢磨不透的啊?织出来那么多,谁去卖啊?卖给谁啊?……你算过账吗?百姓家里借钱买了织机,几年能还上织机的钱?几户百姓一起合伙啊?……哼,看你当成个喜讯藏着掖着,还当朕不知道?小样……!”
吕芳顿时笑起来,道:
“奴婢见皇上忧心,这不是想让皇上高兴一阵子吗……唉,这一坎儿算是过了吧?”
嘉靖可比吕芳强多了,高兴劲儿一过,立刻就想到了后续的问题——
照着朱墨这样干,织造局还要添加多少人手啊?
织了那么多丝绸,难道坐等南洋、西洋的商人?那就还要派许多人手去南洋西洋主动谈?可眼下的海路上还有倭寇呢……
不过嘛。
这个坎儿肯定是过了!
严家那些人再凶横,这下也不好断然发难,怎么都要等朱墨干上一阵子才好做妖……
想到这里,他漫不经心问道:
“严世藩怎么说啊?”
吕芳正色答道:
“沈聪是严阁老的门生,这一回可是闹大发了!听说严世藩把家里的瓷器砸碎了一地……说是一定要给朱墨一点儿颜色看看……”
“哼!他有那么多颜色,怎么不去开个染坊啊?!还砸了瓷器,那些可是朕的景德镇瓷器!他就这样砸了?!”
嘉靖袍袖一挥,接道:
“那个海瑞,朕也听说了,是个好官!这种人,在我大明朝可是越来越少了……活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说罢,
嘉靖缓步踱入庭院,一脸萧然,再不看吕芳一眼。
“奴婢明白了……”
吕芳躬身答话,待嘉靖走远了,才一个人匆匆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