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尝不是领军之将?
他凌厉的目光扫视四下,恍惚中似乎又找回当年纵马驰骋的感觉。
“延州地方,历来便是宋人西北要冲,百年来交兵何止十余次?是非曲折难以论说!诸位都是用兵之人,当能看出,在这沟壑纵横的西北战场,决定了宋人盛衰兴亡、此兴彼落!
……我不明白,为什么今日谈及用兵,朕手下大将却一个两个都变得疑神疑鬼、踟蹰不前?仿佛这宋人大军无数次葬亡之地,对于我们也注定凶多吉少?
二十年前,先帝来流河誓师灭辽,我从先帝南下,开始一统天下,我女真儿郎兵锋所至,无不望风披靡!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何至于短短二十年后,与西夏盟军联兵于延州,这里便要成为我完颜、嵬名两家的葬身之所了么?”
说着说着,这位大金皇帝,猛地拔出自己腰间佩刀,端详片刻,将之塞到完颜娄室手中,重重地拍了拍这员老将的肩膀,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帐中女真诸将、西夏友军,昂首睥睨:
“——无论怎么讲!会战兵力也是十五万对十一万!优势在我!”
……
建炎五年(金天会九年)十月初八,面对浓雾之中宋军的兵马异动,金太宗完颜晟催迫完颜娄室遣军出击,冲向已空无一人的狼背岭高地。而在恍若无边的号角声中,这场决定宋、金、夏三国,乃至整个东方文明未来走向的命运之战,也终于被徐徐拉开了沉重的帷幕。
——《东方世界军事史·卷四·帝国的黎明》(顾北离著汴京出版社212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