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不对!”秦桧瞥他一眼,似乎是在回答他的疑问,又好似是想要理清自己思路,他自顾自地与这位老仆随口说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像汪伯彦这样一个人物,便是对顾渊有杀心,又哪里来的决心和魄力,寻来亡命人物,安排谋划这样一场刺杀!
况且刺杀这等大事,自是知道人越少越好,他又为何要和盘托出?还将联络血书拿与我看,拉我下水?这些都不是汪伯彦这等只知动嘴皮子的庸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他说着瞧了身后一眼,又陷入深深疑惑中。
对于这种事,老仆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上前,试探着问:“相爷……长帆不是也说过,汪相公策划那刺杀成功与否,不过五五之数。这局中胜败,其实全赖那位死士本事么……”
“不是说刺杀计划的安排设置……而是他汪伯彦能找到人行刺杀这事情本身味道便不对!”秦桧扶着自己额头,又仔细回想着近些时日汪伯彦的一言一行,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冷汗横流。
这段时间,他弄险行事,联络方方面面实在太过心力憔悴,怎么就没有发现——那位汪相公的背后,已不知何时没来由多出一个身影!如傀儡师一般在悬丝操线,摆弄着这位庸庸碌碌的大学士,也摆弄着天下如棋!
今日这一番交锋,那原本只是隐隐的直觉正变得愈发清晰,闭上眼睛,恍惚便看到是一只蛰伏的猛虎,正呲着牙朝着他狞笑!
“陷阱!”
秦桧心底微微一惊,将手重重拍在石桌上,哪怕反震得手掌生疼,他也不过是嘴角抽搐两下,自牙缝中又重复了一遍:“——是陷阱!”
“什么陷阱?”老仆确实不如长帆那般杀伐决断,并未完全反应过来。
秦桧深吸一口气,却只觉手脚冰凉,说出的声音都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汪伯彦那厮,必是已投了顾!这几日,他日日找我,貌似想要拖我下水,其实是在给顾渊罗织罪名提供证据!幸亏……幸亏老夫觉得他不能成事,方才没有与之合流!”
沉默片刻,他平静一些,方才开口再度问道:“长帆现在何处?”
老仆想了一下,神色也随之紧张起来:“说是去安排北面来的客人……之前他提过,六月二十八,顾渊要入宫去见官家,汪相公将有动作。长帆则是计划趁汪相公那边的掩护,让北面来人动手!”
“六月二十八,便是明日!长帆这时怕是已按约定,带人转移到动手之处。他临行之时说,为防万一,只有他联系咱们的份,府中谁也不知他究竟在何处!更不知他将北面来人藏至了何处!”秦桧冷冷说,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温度。
“是……”老仆微微一怔,也觉着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M..
“坏了!”这时候,秦桧再装不出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气度,倏地站起身来,压低了声音朝自己那亲随急切吩咐道,“只怕是顾渊要用汪伯彦逼着老夫出手,然后再嫁祸咱们身上!那些金人之前被安排于何处你可知晓?”
“这……在梓梁街的一处米店内,但今日怕是已经转移……”
“管不得许多了!”秦桧扶着额,转了一圈,而后厉声令道,“——去皇城司寻茂德帝姬!将咱们手里关于那队金人的消息送过去,全送过去!此等时候,先将咱们自己摘干净再说!”
“是!”慌乱之中,老仆拱手便欲退下,可还没走出两步,却又被秦桧叫住。
这位秦相公,这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拿手指沾着茶水,在石桌上毫无意义地划了好几个圈,方才长舒一口气,再开口之时,终于不复刚才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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