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城门时,城门外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将徐徐合拢的城门撑住,这双手的主人力大无比,合四人之力才能关阖的城门,被这双大手一顶,却分毫不能再动.
"等等,我们要进城."
守门士卒大怒,正待开口喝骂,抬头一看,一面象牙腰牌从门外递进来.
"锦衣亲军,镇抚使,丁"
士卒楞了一下,接着神情顿时变得敬畏异常,立马将城门打开,却见十余名穿着黑色劲衫的大汉骑在马上,神情淡漠地平视着城门,而那位递出象牙腰牌的人却非常殷勤地将众人迎入城内.
北镇抚司内,暌别多年的秦堪和叶近泉终于再见面了.
十年来,二人天各一方,却始终毫无保留地互相信任,京师但凡新研制的火器,秦堪总是第一时间想办法让兵部量产,第一批运往辽东装备边军,朝中但凡有对叶近泉不利的参劾,秦堪也总会想办法弹压下来,正德十一年冬,辽东都司监军御史石亭仪密疏参劾总督叶近泉排除异己,军中安插亲信,与鞑靼部落作战后甚至默许麾下将士杀俘等大小十余款罪名,奏疏至京师,朝堂诸臣不安,纷纷上疏请求撤换辽东总督,将叶近泉拿问,此事秦堪费了好一番周折,甚至.为此将两名带头的给事中寻了由头拿进了诏狱,罗织罪名将其流放贬谪方才平息.
辽东边军如今与北方鞑靼作战渐渐扭转败多胜少的战局,叶近泉治军有方固为原因,而身在京师默默为辽东保驾护航的秦堪也功不可没.
二人再见,彼此磊落坦荡,神情甚至没有一丝激动,互相微笑以对.
"为国戍边经年,师叔受苦了."秦堪长长一礼.
"为保这风雨飘摇的江山,秦公爷受苦了."叶近泉披甲抱拳回礼.
二人同时直起身,把臂仰天大笑.多年的艰困辛酸尽付豪迈.
男人的友情勿须因为所以的罗嗦,当你需要时,他总会出现.
五日后,快马传来天津的监察御史方荀的密报.密报越过内阁.直接呈送皇宫.
第二日朝会,金殿上不利于秦堪的声音越来越纷杂.据方荀的密报所奏,天津的问题很严重,"天津市舶司由司礼监派遣太监所任,然臣纵观天津上至知府.都指挥使司,下至市舶司,锦衣卫千户所,东厂掌班驻地人等,皆上下通晓沆瀣一气,几近同气连枝,臣奉旨查验东港帐目.水师实缺却多受阻挠,天津上下军民人等只知秦姓,却不知有朝廷矣."
这份奏疏的指责可谓严重之极,几乎等于指着秦堪的鼻子说他造反了.朝堂内参劾秦堪的声音自然一浪高过一浪,而朱厚熜努力对秦堪摆出的和善亲切的表情也渐渐开始有了变化.
"诏令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同知钱宁离京赴天津彻查不法."
这是朱厚熜的诏谕,诏谕里的杀机昭然若揭.
满怀杀机的钱宁怀揣圣旨刚出京,兵部尚书严嵩却在金殿内转守为攻,跪地请求再论礼议.
这个提议顿时引起了殿内文武百官的共鸣.
礼仪之事是目前扎在百官心中的一根刺,凡行事必先正名,更何况是堂堂天子之尊,朱厚熜若不认弘治为父,便不属弘治一脉,儒家正统思想里的"兄终弟继",其前提是兄弟俩人必须有同一个爹啊,若不能改认父亲,那么朱厚熜的身份跟皇宫外隔壁王叔叔的儿子有什么区别好好的皇位凭什么给你
严嵩的话令朱厚熜的神情立即变得很阴沉,坐在龙椅上冷冷瞪视他许久,没等他考虑如何应对,别的大臣已三三两两出班,异口同声请求天子改认弘治为父,并以子嗣的名义给弘治加封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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