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地掉下来道:“二叔公,泉儿知错了,请你继续教我。”
林烃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先写吧。”
说完林烃走了出去,林泉双手据案,眼泪都滴到了纸上。
“都是你都是你”
林延潮笔一停,抬起头来看向林泉,但见他红着眼睛,泪痕未干地看着自己。
“我又哪里招惹了你?”
林泉带着哭声道:“你文章远写得不如我,但二叔公却只责我,不责你。昨日你都迟到了,二叔公都不怪你,而换了今日,我不过稍稍迟来了一些,二叔公却对我多有不满。”
“你不过是他的弟子,而我是他的侄孙。为什么,他更看重你?”
林延潮搁下笔道:“你这也太敏感了吧老师责你,并非是你迟到,而是你文章不和他的意。”
“放屁,你不过是县前十,我是案首,我的文章不和他的意,你的难道还和他的意吗?”
林延潮看了林泉这样子,知道是个说不通的人,当下懒得再说道:“我与你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写文去了。”
说完林延潮又低头写文章去了。林泉见林延潮不与他争辩,气得又哭了一阵,这才重新写起文来。
经过前一日那样的题海战术的训练后,林延潮十篇文章写完后,天方才刚刚擦黑,这一次他写得游刃有余。
林泉还差最后几句,见林延潮已是起身,不由惊愕但随即道:“你今日以为比我写得快就赢了吗?孰不知我的文章,强你十倍。”
林延潮不理他,将卷子一张一张叠好后,放在林烃的书案上,然后收拾书袋。
林泉见林延潮不理他,提笔加紧写完,拿了卷子一抖,也是放在书案上,然后他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林延潮的卷子,不由拍了拍手道:“你的那些微末文章,也配我二叔公来教你,我替你改来。”
说完不待林延潮开口,林泉着急着拿起案上的笔墨在林延潮的卷子上圈点删改起来。
林泉动作很快,一目十行,又是笔下不停,待林延潮将卷子拿回来时,已是将一篇卷子,点点圈圈,涂改得面目全非。
林泉见林延潮的卷子冷笑道:“县前十又如何,寒鸦就是变不成fènghuáng,此类一无是处,文辞不通的文章,我二叔公看后会不会作呕,我算替他代劳,做一做善事,你自己拿了文章回去揣摩吧”
这一番话说得林泉尽吐胸中的恶气,不自觉脸浮出得意之笑。他看向林延潮等待着他的愤怒。
林泉没料到,林延潮突然夹手拿起一旁林泉的文章。
林泉惊怒道:“你拿我文章作什么?”
林延潮道:“只允许你改我文章,不许我看你文章?”
林泉冷笑道:“看瞎了你的眼,你敢改我一句?”
林延潮道:“改又如何?我替老师看一看,这才是弟子代其劳。”
林延潮将林泉的卷子拿起仔细读起。他不似林泉那般拿笔在卷子上涂涂画画,也是没有说什么,看完了一篇看下一篇,并一字一句在口中默读。
林泉剑林延潮看得如此认真,差点以为他不是来挑刺,而是在欣赏自己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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