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学生？”宁绥怒道：“我和小禹初三了。”
那几个人却更加哈哈大笑起来：“林满，没人和你玩，你才和毛都没长齐的初中生玩在一起吧？”
林满脸色涨红，推着宁绥和小禹往前走：“赶紧走，别管我。”
林满和宁绥小禹不在一栋楼，见面的机会较少，平时宁绥关心地问他的时候他总说班上的人都挺喜欢他的，没谁敢欺负他，但现在眼瞧着肯定不是那么回事。
宁绥见林满尴尬的神色，心中生出一股愤怒，推了拽着林满的高个子一把：“他和谁玩要你管？”
那人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揪起宁绥的短袖衣襟就要揍人：“你小子，没娘生没爹养，还挺横啊。”
宁绥有点害怕，但不肯认输，闭上了眼睛。
揪着他的人忽然被人非常暴躁地扯开，连带着宁绥都被往前拖了两步。
“你说谁没娘生没爹养？”
是一个非常冷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克制不住的怒意。
宁绥赶紧睁开眼，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脸，黑包被他扔在一边，白衬衣下的肩胛骨非常具有力量感。
他背影高大，落下来的阴影几乎完全挡住了自己。
宁绥也不知道男人干了什么，那几个高中生忽然像是见了鬼般全都跑了。
大约是没想到他们几个还能有成年人撑腰，立刻认怂。
此时男人才转过身来。
少年宁绥见到男人的第一眼就张大了嘴巴——不能怪他，因为长到十五岁，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对方的眼睛漆黑如墨，静静地看着他，五官俊美惊人，皮肤冷白，鸭舌帽在高挺的鼻梁上打下一片阴影，在这么炎热的天气，像是碧绿树梢最好看的那一片叶子，猛地让人心静了下来。
季郁呈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小时候的宁绥。
虽然查宁绥资料的时候照片见过不少，但福利院拍大合照的时候往往都会让小孩洗干净了拍，他知道真实的小宁绥可能没照片上看起来那么体面和幸福。
季郁呈在小宁绥面前单膝蹲下，两只手握住小宁绥的臂膀，从上到下看了看宁绥。
洗的发旧、图案已经掉了的T恤衫，不知道从哪里捐献品中得到的凉鞋，以及瘦削的巴掌大的脸。
书包也是很破的一只，底部快要烂掉，垂到了屁股那里。
因为很瘦，小宁绥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轱辘轱辘地转着看着自己，发梢也有些营养不良的栗色。
季郁呈喉咙发紧：“你……”
还没等他说完，小宁绥盯着他的脸，猛咽口水，道：“谢谢叔叔！你长得真好看啊！”
季郁呈：“……”小妻子居然从小就是这样子吗？
林满和小禹生怕宁绥丢丑，赶紧把宁绥拉开，对季郁呈鞠了个躬，道：“谢谢叔叔刚才帮助我们，他不懂事，您别怪他。”
小宁绥叫自己叔叔也就算了，林满长得这小子读书晚加少年老成，长得跟二十好几岁一样，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大，居然也跟着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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