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灵魂诗人】
暮秋的午后,盆地的空气难得好,好得让蓝守玉怀疑人生。男人三大美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记得那年在景德镇赵青花工作室学瓷,就因为他津津乐道这三大美事,被柳叶萍捉弄过。
知道为啥男人都喜欢死老婆吗?柳叶萍问道。
这个不用说吧?他不怀好意笑道。
说,必须得说。柳叶萍语气严肃。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呗,就跟青花瓷一样。他嬉皮笑脸道。
错!柳叶萍正色道。
还有别的说道?他纳闷了。
道理很简单,不过,给你说你也不明白。柳叶萍道。
为啥?他紧张了。
等你有了老婆,你自然就晓得了。柳叶萍埋了很大的关子。
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不要相信文艺女青年的一张嘴。这话是双鱼座男人的醒世恒言。
他有些落寞。
回到主题。这个秋天,自己有啥美事?遭遇甜白,邂逅“隐蓝”?还是“双鱼座青花”情绪蠢蠢欲动?
“土豆天猪”已久无消息。多久呢?忆不起来。忆不起来的落差感,怕有一个世纪。
想那些年,华旦大学来个疯子——“土豆天猪”。他在华旦的临时根据地有二:“九眼天珠”啤酒广场和华旦的东校门。
“九眼天珠”是个啤酒瓶堆砌的装置艺术,有人说来自“土豆天猪”的创意,此说无可考证。但有一点,那个玩意代表九眼桥酒吧一条街。它是什么时候弄的,没人关注,至少“土豆天猪”去之前,它一文不名。“土豆天猪”去那儿,往往是两件事,一是摔啤酒瓶,二是望天胡咧咧——据说,那是在忘情于诗歌。
华旦的东校门,少有人进出,似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只是,从那校门出入的,往往成双结对,保安私下里都说是中文系和艺术系的男男女女。东门边有座牌坊,有人说是为了纪念一位旧时的风尘女诗人说立,但更像贞洁牌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竹树环绕,曲径通幽,还真是个恋爱调情,海誓山盟的好去处。“土豆天猪”没有来的时候,保安们乐得每天晚上偷看西洋镜。自打“土豆天猪”把那做了临时根据地,保安们如临大敌,不得不加强警械,因为一夜之间涌来好多的文艺女青年。
“土豆天猪”并不想沽名钓誉,也无勾引谁的污念,喝醉了就发传单——那些“土豆诗”,无涉意识形态,校方也不管,但环境卫生和安保是个问题。因为粉丝的聚集疯抢,校门前满地黄纸粉纸卫生纸,咋弄?粉丝疯抢,只为追赶时髦——那叫“土豆体”的流行诗歌。
文艺女青年的热情,加重了“土豆天猪”的病情——兀自沉醉于虚妄,唠叨不止,自说梦话。也有说他在骂娘的。“狗屁?”骂谁呢?土豆?诗歌?票子?很多人说没听清,不过肯定骂了。
没有谁讨论这些无关民生的话题。媒体也不关心。媒体转述校方的说辞,那人就是个疯子。保安第一个相信媒体的说法,终于还是把他驱离了现场。后来,听说离开华旦的“土豆天猪”,上了很多都市报纸,“土豆体”的名气从此不可一世。华旦东门的保安逢人又吹嘘说,他们的确见过真人。
许多粉丝以为华旦的保安就是“土豆天猪”最后的真相。
离开华旦,“土豆天猪”去了哪呢?没有后续的确凿报道。
民间小道尚存一些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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