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规矩不能坏。柴瑶还大把小把花银子,遍寻名器,目的就为讨老头子认同感。银子是齐鲁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柴瑶拜师那阵子,尚小林已没在四海干了。据说,四海的老总,私自拍卖疑似出土等级文物,被同行举报,齐鲁担心尚小林受牵扯,干脆叫他辞了职,南下蓉城帮他搞会所。
会所很快起来了。齐鲁每天的生活于是成了这样:早上去一躺公司,说完事,下午约一帮富贵男女清玩,据说是主流圈的精神家园。
齐鲁的会所,建在南河边一湿地小区,名字也直接:“齐鲁会所”。与蓝守玉的“守玉楼”不一样。齐鲁会所,有些小众,相当于私人会客厅。名字却不如“守玉楼”婉转。
当初,齐鲁也只是想给他爹的老战友、老同事搞个活动场地。一帮白头发,本来也没啥爱好,齐老德高望重,齐老玩,就都跟风。要寂寞了,齐老会打电话,约些老人,带藏品到会所,喝茶闲聊。齐鲁一看,一堆地摊货,笑笑就过去了。都是老子一辈的,也抡不到他去教训。
尚小林有时会客串老头子们的讲解员。更多时候扮演齐鲁的围棋陪练角色。很快也腻了。正好,柴瑶干电视主播腻味了,准备退职搞公司。齐鲁就说,搞吧。就搞艺术品投资,只是取个啥名呢?尚小林问齐鲁。齐鲁看柴瑶。柴瑶说,“土豆”吧。齐鲁那会儿,对柴瑶的土豆癖好,还不是很反胃。
土豆公司很快搞了起来。表面上,柴瑶出资,任总经理,尚小林只是投资顾问。尚小林并不想吃软饭,再说又是老本行,齐鲁说,给柴瑶做个副手吧。尚小林也乐意。除了他们三人和徐昕蕾,没人知道土豆公司五百万注册资本金,出自齐鲁。后来,齐鲁还帮公司搞了个三级文物拍卖资质。
公司实际上掌握在柴瑶手里,齐鲁不过挂个名头。哪有闲过问呢?夫人是大鸟,越洋迁徙了。他更需要小鸟的羽毛,比如柴瑶的温柔。没巢的小鸟,也孤独。他俩都是彼此的知己,一个红颜,一个蓝颜,惺惺惜惺惺。
土豆从最初的文物艺术品的征集、购买、展销和小拍,发展到去大拍拿货出货。齐鲁自然在暗中相助不少。公司小拍,他会到场,凑个人气。有回,他一人就烧了三百多万,拍走全场五件官窑。齐鲁说,瞎买也好玩,再说三百万也就是小钱,周幽王买美人笑还点了烽火哩。去大拍拿货走货,全权委托柴瑶和尚小林。加上,齐鲁圈子还有些人脉,土豆的业绩直线上升。尚小林很快在蓉城收藏界站住脚,柴瑶也成了圈子里著名的“柴总”。
柴瑶说自己没心没肺。没心没肺好,容易知足。不过,也有问题,缺安全感。齐鲁说,和柴瑶在一起,老想到自己是有妇之夫。这话,满满的重口味。
大千世界奇妙,妙在每一个极品,都有对应的影子。
重口味的齐鲁,偏偏遇上空心人柴瑶。
柴瑶不止一次直言自己就好重口味。
据说一个人左手跟右手下半天围棋的男人,口味重。齐鲁算一个。
齐鲁说他就喜欢柴瑶的名,咋一听像“柴窑”,外面光鲜悦目,里面空空荡荡,拿也不是,放也不能。齐鲁这么一说,“柴窑”就在圈内叫开了。看来齐鲁私下里真把柴瑶当官窑美人的。身边本来艳妇如云,每一天都不乏投怀送抱者。齐鲁也算名流。再绝世的女色,不过生活里一点飞鸿飘羽罢了。观众和演员,互换角度。曾经阅美无数,又有多少优越感?只有,官窑的惊艳,更容易绞杀像他这样无比自恋的男人。
恋物僻的人,有短处被人捏,往往一招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