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们会放了他吗?”
“本来会放的。但是,你哥不知道咋回事跑了。他又没参与,跑啥呢?”
“蓝叔,你那搞案子的朋友,还有那个律师,说过这事还有法子没?”
“我来找你们,就有这个意思。”
“你是大恩人。”引兰扑通一下,给他跪了。
赶紧去搀她,道:“别,别,丫头,先起来,忙还没帮上哩。”
她就起了,一脸泪痕。
“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
就到一旁给文强打电话。声挺大,怕她没听见似的。他似乎是在正儿八经询问“石磙子”的案情。
文强有些奇怪,你咋这么上心?他就道,老婆的外婆家是西康茗山的,有个远房亲戚,托人来问,推不掉。文强又道,你好久有个老婆,咋没听说呢?他笑道,低调,低调,曾经的老婆好不?曾经的老婆不需要向组织报告吧?文强也笑,现任都管不过来,谁管前任!既然你蓝总开口,好办,叫你亲戚转告郭大林,叫他来自首,把他干外公换回去就行。蓝守玉又问,有没有两全其美?文强一听还有讲价钱的,就打官腔,这个嘛,不好整,你晓得的,省厅督办案,各方盯得紧。
见文强说话满嘴跑火车,他也放开了,一点松都没得?钱多多也不听使唤?
文强江湖得很,也不是说一点松展没有,这种案子,主抓首谋,找回丢失的文物,打一下,起个震慑,多抓几个,少抓几个,没人追究。不过,上头要有人打招呼,也不好办。还有,今年秋天,风头有些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过他还是听明白了文强话里的意思,“石磙子”的事有弹性。
就这个电话,多年后,蓝守玉曾不止一次反思过,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旁边表演。后来,其实有多次机会解释,那天为何他要大声武气通那个电话?但是,他放弃了解释。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并不是描的人错了,是因为看的人与描的人,之间本来就有着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碍。就像他接下来一次又一次见过兰子,当他每次看到兰子那无助的样,就感觉所有的解释很可能无效,还无耻。
就像他并没有提到,那天电话里,其实文强还聊到一句话,蓝老板,你可能要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印象中,这是文强第一次越过朋友关系,向他提到“人情”问题。所以,他也没有想好回话,记得只是一个劲地回道,那是,那是,我记着的。
当他随后回到三江,一路上反复琢磨文强那话的意思,最后也只落得唏嘘:与文强交往这么多年,咋就没有发现他有啥不良嗜好呢?不行,等这阵子忙过,是不是该陪他放松放松?他知道,自己这么想,很俗气。文强又是个大老粗,总不可能请他一起切磋诗文吧?打勾兑麻将?还是算了,人家堂堂皇皇一个常务副局长,怎么也不会缺那一场麻局。再说,多年前那场勾兑麻将的天胡阴影,文强迄今耿耿于怀哩。
那风情呢?
一个斯文人,与一个大老粗,邀约一场风情,想起来就觉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