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从战火喧嚣的战场回到平稳的后方,心态蓦地放松,终于落了地了。
烛光映在他犀挺鼻梁,眼底像鎏金的兵戈般暗沉,他懒散地撑着脸,等门外孟欢欢呼雀跃的声音,似乎能想到他有多开心。
等了许久,下人进门:“王爷。”
“嗯?”
“表少爷不在府中,跟朋友去酒楼吃饭听曲了。”
“……”
蔺泊舟瞬间有点儿况味复杂,舌尖轻轻抵了下齿尖,压平的视线看过去:“去了多久了?”
“有一个时辰了,”下人问,“要叫表少爷回来吗?”
若有所思。
“不用,让他玩儿吧。”
蔺泊舟手扶着椅把站起身,“沐浴。”
温水潺潺地汇入桶中,水光清亮,濯洗去了满身的尘灰和疲惫。下人给他系上衣服的扣子,再打理袖口,蔺泊舟情绪平静地半闭着眼,斜过视线一扫桌面摆上来的菜。
他坐到桌旁,执起象牙筷子轻轻扒了两筷,吃到唇中有点儿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周围没有孟欢的声音,显得太安静了。他急着从百里外赶回来,不就是急着见老婆么?现在,人还不在。
蔺泊舟筷子一掷,发出铿锵的脆响:“哪座酒楼?”
下人:“王爷是问——”
“陈家的表少爷,”蔺泊舟站起了身,影子落下来,眼皮垂着,“在哪座酒楼?”
-
夜色如墨,明月高悬。
城内气氛喧嚣,点着几盏暗灯,时不时有人走来走去。
一盏精致的宫灯点着微光,照引着行路的干净鞋履,快步朝暗巷的酒楼走去。
最后,人群停在铺着青石板的门口。
里面,隐约传来沸腾的人声和响动,蔺泊舟抬了下手,示意下人都在外等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官,喝点儿什么?有酒有肉,靠里侧还有座。”小二匆匆走上来,不过他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人穿着极华贵,能看出衣衫材质极昂贵,暗纹袖口探出的手指骨节分明,往他手心丢了块碎银,声音低:“有友人在。”
小二忙说:“爷,您请!”
十分热火朝天的酒楼,东倒西歪地坐着各色客人,桌上摆满了酒瓶和花生瓜子壳,酒气熏天。他们对门口到来的客人并未递去目光,视线都集中在高台上的花旦,那女子纤纤素手,语气哀婉,唱着一支曲子。
《征人泪》。
也许是座下太多人共情,纷纷喝酒,吵嚷,热闹非凡。
蔺泊舟眸光内敛,先将整座酒楼扫视了一圈,楼台上趴着个捂着脸的脑袋,他视线本来散漫扫过,此时停下,扫了回去。
那个脑袋就这么趴着,醉得五迷三道,目光望着台上的花旦,一会儿猛地拍拍桌子,示意祝东:“啊,打仗的人怎么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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