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辛辛苦苦地掳个人来,他们当是容易的么?关在这里,每天还要供吃供喝,得了病,还得给治,比当父做母的还要操心!问他们要些赎金,还推三阻四,总想着减些、减些!减你娘个头!真是越富越吝。”倒是由此想起了一人,问田壮,说道,“阿父,我亲小丈母,他家里这两天来人了么?”
“亲小丈母”,自是苏建。
田壮摇了摇头,说道:“他家里人一直都不见信。”
高长伤重昏迷,田武心中焦躁,遂拿苏建出气,恶狠狠地说道:“等满够一月,他家人若还不把赎金送来,咱们不得不送他回家之时,我啊,我还真有点不舍得下手!”
众人都是一笑。
田武说话的声音很大,刚才那个人质被接走时,又早把土屋内的其余人质惊动,他们都正挤在窗口向外倾听,这话顿就落入到了苏建耳中。
苏建失魂落魄地走到墙角,抱着膝盖,坐将下来。
他却也奇怪,他虽知他家里肯定凑不齐高长所要求的赎金数目,但也不应该这么久了,竟然连一封信都没送来。他搞不明白这是为何。
昔日县中吏,今日阶下囚,苏建此时的所思所想,也不必多说。
只说众人回到屋内,继续吃饭。
因要等曹丰回来,众人没多饮酒,就是好酒的田武也没有喝上多少。
等他们吃完,戴黑和那几个村妇把碗盘收拾了去,又给他们点上灯火。
寒风从外头吹进来,寒气入骨,田壮起身去将屋门关住,众人在屋里说些闲话。
戴黑没走,跪在屋角,时而悄悄地往里屋瞧上一眼,同时时刻准备伺候田壮等人。
众人闲谈着,不觉暮色渐暗,戴黑掌起灯,很快夜色来临。
夜到未久,院外又传来声响。
田壮说道:“今儿个议事怎么这么快,这就议完了?”
田武忙不迭地推开门,当先出去。
一众人又出来院中。
院中墙上挂的有火把,把院中照的颇是亮堂。
众人看到十来人从院外涌入,当先之人,正是曹德。
曹德后头的那些人,都是和曹德一同回乡送牛等物的。
曹幹眼往他们身上看去,见他们大多狼狈不堪,有的人身上还有血迹。
田壮、田武等人无不吃惊。
田壮急步上前,接住他们,问道:“怎么回事?”
曹德头上混乱裹了块破布,布上透出血,他哭丧着脸说道:“咱们的牛、粮、钱都被抢了!”
一说话满嘴漏风,却是牙也掉了两个。
“抢了?谁抢的?是哪伙贼寇?你们没有报高从事、董三老的名号么?”
曹德说道:“不是贼寇。”
“不是贼寇?那是谁?”
曹德说道:“是郡兵!”
田壮讶然说道:“郡兵?哪来的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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