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
“姝儿称政务亦忙。”
“老夫说那雍凉马超将军英名赫赫,麾下贤才不知凡几,军中离了你马忠一人就转不得?”
“老夫也说那太学工部皆大才之士,博文广识人才济济,何须姝儿一女辈劳心劳神伤形?”
于是两个老人复又齐齐叹了口气,少顷的沉默过后,李公慢慢道:
“吾家两子如今皆在成都,大郎改糖法得了张太守嘉奖,有望依技入仕,二郎与他那寡……与他那发妻和和美美,置宅院而诞一子一女。”
“如今唯独放心不下小娘姝儿。”
马忠大父闻言缓缓道:
“德信私下说,欲随马超将军东进驱贼,复兖州而安民。”
从兖州逃难离开的李公闻言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伸手提起旁边的酒壶,主动给对方满上一杯:
“德信乃佳婿老夫深知,儿女既未回,你我二老翁不如且对酌一二?”
“正有此意也!”
于是两人干脆又搬了個小桌子过来,分了些许酒菜过去,慢慢斟饮:
“德信乃佳婿,老夫自始便分外中意。”
“李家小娘亦乃贤良淑德之表范也。”
“能随玄德公平乱世,此旁人艳羡之殊荣。”
“唉,黄巾乱天下,刘焉乱蜀中,彼时还以为天下又要复分数国……”
“刘焉才为乱几何?老哥是没如我一般见过那曹贼杀人屠城,四野不闻人声,泗水浮尸不绝,食腐之鸟肥几近鸡,豺貉盈道腴若豚豕,即便遭了刘焉为祸,益州亦可称天国也!”
马忠大父闻言默默为这个亲家满上,一时间竟有些词穷,最终只能举杯道:
“幸而乱世将尽也。”
李公大笑:
“唯愿埋骨前,能见汉道复昌,能见汉并天下,能见延元自始起,天下康宁,四极咸依,千秋万岁。”
两个陶杯在半空中碰到了一起,声响清脆。
“嘭”的一声,张郃将将陶杯在石桌上磕了一下,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一缕火线顺着他的喉咙淌入腹中,激得他浑身轻微颤栗,随即这股火热的感觉又顺着胸膛返至嘴边,方才令他察觉到嘴中的辣味。
初次饮此酒尚不习惯,但不妨碍嘶嘶哈哈间一声痛快的评价:
“好酒!”
但好似仅仅两字还不足尽抒心中爽意,于是手中的酒杯被张郃单手掷出,碰到院墙上落了个四分五裂的结局,声响同样清脆。
“马幼常,你总算是给带了个好物!”
墙外同样坐在石凳上的马谡撇撇嘴,闻着那墙壁都难以关住的辛辣酒气,给自己面前杯子满上茶水,隔墙与张儁乂对饮。
又连着听到两次酒杯与墙壁碰撞的声音,马谡这才高声道:
“此物珍贵,乃是玄德公令我送来的,非某私有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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