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笑出了声。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信封,眼中泛起了一股他1825年在圣诞讲座上讲第一堂“光与色”时才有的那种光亮:“这倒是……很久没人这样和我谈圣诞讲座了。你说得对,只要讲的是科学,在哪讲又有什么关系?”
他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像是在给自己的决定做个仪式:“那就试一试吧,今年圣诞,我去伦敦大学讲。”
亚瑟半开玩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前排占个位子了?我当年可是连实验室的高凳都不敢多坐一会儿。”
“你现在可是教务长,坐第一排不稀奇。而且以你现在的水平,顶替我主持圣诞讲座都没问题。”法拉第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语气一转:“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让实验室活跃起来,不止是一个圣诞讲座那么简单。”
他转身走到墙角书架旁,从一叠装订粗糙的实验记录册中抽出一本,翻开几页,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你找的是实验室主任,我这儿倒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亚瑟本以为能让法拉第答应把圣诞讲座搬到伦敦大学已经是莫大的胜利了,谁知道这位完美科学家竟然还有买一送一的服务。
他赶忙发问道:“谁?”
法拉第头也不抬,像是随口一说:“查尔斯·惠斯通。”
“惠斯通?”亚瑟愣了一下,旋即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您是认真的?我倒不是有意贬低查尔斯的水平,但是您也知道,那家伙上了讲台连话都说不利索,小腿肚子直抽筋。”
“不。”法拉第摇了摇头,神情认真起来:“如果是选一个演说家,他确实不是个合格的人选,但是我选的是实验室的骨架。查尔斯也许不擅长讲演,但他理解电,理解仪器,理解如何将抽象的理论变成能落在木桌上的火花。他性格孤僻,不争不抢,但你给他一间屋子、一份预算、几个学生,他就能用半年时间把那屋子变成伦敦最先进的电学实验室。”
亚瑟的神色慢慢变得郑重,他不是不信法拉第的判断,只是习惯性地多想两步,尤其当这个名字关系到伦敦大学未来几年的发展。
法拉第看到亚瑟还在迟疑,于是又补了一句:“亚瑟,我得提醒你,手快有手慢无,你知道国王学院最近刚刚设立了实验物理学教授的职务吗?”
“国王学院?”亚瑟听到这所学校的名字,心中立马警觉了起来。
虽然伦敦大学的学生向来都是把母校与剑桥和牛津相提并论的,但是从现实层面来说,与伦敦大学几乎同时建校并且同样地处伦敦的国王学院才是他们的最大对手。
因为伦敦大学和国王学院一样,都是政治色彩非常浓厚的学校。
伦敦大学的创始人布鲁厄姆勋爵、达拉莫伯爵等人皆为辉格党激进派代表,而国王学院则是托利党专门为了应对伦敦大学这所激进自由派大学而设立的。
就像埃尔德经常说的那样:“国王学院?哦,那只是威灵顿公爵写的一篇脚注,为了驳斥我们这些伦敦大学的正文。”
相较于成立之初步履维艰的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在刚刚成立时便得到了国王乔治四世的大力支持,由时任首相威灵顿公爵牵头组建,托利党大佬罗伯特·皮尔爵士、纽卡斯尔公爵等人都先后向学校捐赠过大笔资金。
1829年国王学院刚刚成立时,便在学校章程中规定:学生必须宣誓遵守国教的《三十九条信纲》,而这样的章程自然等于把非国教徒拒之门外。
而伦敦大学自1826年创校起就强调“非宗派教育”,公开宣称:不管你信什么神、出身何地、有没有爵位,只要你愿意读书,伦敦大学就给你一张课桌。
正因如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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