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轻轻笑了笑,语气轻松得近乎顽皮:“那您现在可以去查查您前两年的实验记录,弄不好能找到些痕迹,或者也有可能是您单纯的忘了把它写下来呢?”
法拉第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这不像我……”
他对自己一贯的条理与自律有着极高的自信,也许正因为如此,这种记忆空缺的怀疑才会显得格外难以令人接受。
亚瑟见状,语气也收敛了些,带着一点歉意:“我不是想冒犯您,法拉第先生。但是身为一名前警探,我自信我的记忆力无人能及,为了断案,我必须记住任何微小的细节,并进行进一步推理。或许您没有直接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从您的话语当中,是可以推断出您早就发现了相关规律的。”
法拉第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慢走到实验桌边,指尖轻轻触碰着一块尚未使用的铜板。
他沉默时总给人一种近乎宗教式的庄严感,那种气氛让亚瑟也跟着沉了下来,不敢轻易出声打断。
过了一会儿,法拉第终于开口了,他无奈的按着脑门,声音低沉而平稳:“亚瑟,有时候我会觉得你知道的比你该知道的要多得多。”
“你知道的,我从不嫉妒天资聪颖的人。”法拉第继续说道:“可你不同。你不是那种只靠机敏的人,你的问题总是带着方向感。就好像你已经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在等我们这些人慢慢赶上来。”
亚瑟摘下帽子放在胸前,笑着反问法拉第道:“我可以把您的这段话当做一种夸奖吗?”
法拉第闻言,与亚瑟开起了玩笑:“你当然可以把它当成夸奖,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得告诉我,你在教堂里躺着的那三天时间里,是不是悄悄地去天堂门前偷听了上帝的低语。”
亚瑟大笑出声:“我要是真的上了天堂,怎么可能还舍得回来呢?您倒不如猜我是下了地狱,所以才火烧屁股似的赶忙揭棺而起了。”
“你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法拉第笑了两声,语气里带着些怀旧:“自从哥廷根一别,咱们俩也有一年时间没见了。你这是从欧洲大陆回伦敦度假探亲了?”
亚瑟数落着法拉第:“看来您一准又在实验室里连着蹲了好几个星期,忙实验忙的连看《泰晤士报》的时间都没有了。我这可不是探亲,而是遭到了‘罢免’,不瞒您说,我已经连着当了一个多星期的无业游民了。”
“无业游民?”法拉第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调侃道:“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怕是比助理警察总监还要不可信。”
亚瑟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那是实话。帕麦斯顿子爵已经批准了我的辞呈,我也向外交部做了口头保证,暂不在任何公开场合发声。现在我是自由人一个,没有上司,也没有议案,只剩几封需要按时寄出的编辑信函和一堆拖欠工资的文人。”
法拉第一愣,随即笑道:“你又回去搞出版了?”
“是啊。”亚瑟点头,“和印刷工会打交道,和诗人剧作家吵架,和广告商磨价。说实话,这比干外交还累。”
法拉第开着玩笑,语气却温和了不少:“那你今天来,是要给我投一篇关于电解的论文,还是来给我推销广告位?总不会是你回心转意,终于准备加入皇家学会了吧?”
亚瑟笑着摇了摇头,从外套内袋里取出一封略显厚实的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实验桌角:“都不是。我今天是带着另一份正式邀请而来。”
法拉第望着那封信,神情收敛了几分。
他没有伸手去拿,只是静静问道:“伦敦大学?”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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