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添了一块刻着“the british– established 1830”的铜牌,字母镀金,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楼上两扇巨大的窗户映出晨曦,窗框刚刚重新粉刷过,连外墙也比从前更加整洁,显然投入了不少资金对其进行修缮。
当年,《英国佬》刚创办时,发行量有限,它的常驻作家除了大仲马以外,都是些籍籍无名的年轻人,在文坛也未能完全站稳脚跟,完全无法与《布莱克伍德》相抗衡。
然而,现在的《英国佬》,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在舆论战中左支右绌的小报刊了。
查尔斯·狄更斯,那位年轻的记者兼家,在《匹克威克外传》一炮打响后,正在凭借他的连载《雾都孤儿》与短篇杂记《博兹札记》赢得越来越多的读者,幽默犀利的文风、对社会底层的观察,使得《英国佬》的中等阶层读者群体迅速扩大。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这位剑桥大学诗歌金奖获得者,曾经一度被寄予厚望,然而他随后几年的作品却不尽如人意。然而,当他在从剑桥退学,重新入读伦敦大学古典文学专业后,简直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作为近年不列颠诗坛崛起的新星,丁尼生在某位挚友中枪后,凭借《悼念集》一举奠定了自身在英国文坛的地位,甚至就连《布莱克伍德》的编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未来的桂冠诗人”。
但是即便强如狄更斯和丁尼生,都不能抢过本杰明·迪斯雷利先生的风头。
迪斯雷利的新作《康泰利尼·弗来铭》刚一出版便引起了潮水海啸一般的讨论度,原因也非常的简单,因为这本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半自传体,主人公弗来铭既具有诗人般的敏感与幻想,又受到政治抱负的驱使。
凡是熟悉迪斯雷利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迪斯雷利这家伙哪里是在写,他分明就是在写自己。
而迪斯雷利这种二十多岁就开始写自传的臭美行为自然会引起敌人的广泛攻击,《布莱克伍德》对他冷嘲热讽,议会里的政敌更是拿这本书当笑话来攻击迪斯雷利。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攻击这本书,它的评价两极分化明显,迪斯雷利的拥趸们赞赏它的文辞优美、情感充沛,尤其是其中对旅行与文化的描绘十分细腻。而反对者则批评它结构松散、过于自我中心,带有浓重的个人色彩,缺乏清晰的情节推进。
不过不论大伙怎么说,《英国佬》发行量的巨大增长总不会骗人。
如今,《英国佬》已经坐拥超过8000名长期订阅者,其中不仅有伦敦的中产阶级,更扩展到了曼彻斯特、爱丁堡,甚至在纽约也有少量订阅,成为了英国上流社会与文人圈内最具影响力的杂志之一。
而且,这家杂志不仅在文学上占据一席之地,在政论领域也正在积累影响力。
从最初的时尚《基督山伯爵》《匹克威克外传》《年轻公爵》,到涉及社会改革、政治批判《雾都孤儿》等等,《英国佬》已然不只是一本单纯的文艺刊物,而是正在逐步塑造舆论、影响社会上层的“精英之声”。
亚瑟站在编辑部楼下,轻轻摩挲着手杖,脸上的表情既满意又略带几分意外,他打趣道:“看来,我的产业比我想象中更加繁荣。”
阿加雷斯倚靠在马车内,眯着眼睛,语气懒散地说道:“是啊,你不在的时候,这座小报馆倒是蒸蒸日上,恐怕你那些聪明的朋友们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亚瑟笑了笑,提起手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编辑部的大门。
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油墨与纸张的气味,还有编辑们忙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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