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的战争,以及1812年针对拿破仑的卫国战争。
他的胸前挂满奖章,按理说,这样的战斗英雄,而且又远远超过了25年的服役期限,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理应早就能申请返乡了。
赫尔岑曾经问过他不回家的原因,老菲利蒙诺夫却只是眨巴着眼睛回道:“我两次往莫吉廖夫省的老家发了信,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想来家中应当是什么人也没啦。有时候,回到家乡就这么可怕,你人是到了那里,可是无家可归,最后仍旧只好到处流浪,所以算了吧,索性就留下吧。”
如果说老菲利蒙诺夫是宪兵团中普通士兵的代表,那赫尔岑认识的中下层宪兵军官则是另一种悲剧的体现。
这群人大多是没受过教育或者教育程度不够的世家子弟,他们既无财产和谋生手段,又找不到其他职业,于是只得参军当了宪兵。他们按照军队的纪律执行任务,但是他们的行为怎么看都不是自觉的。
当然,这里必须排除那些冷的像冰的宪兵副官,因为他们正是靠着恶劣的天性和狡诈的手段才当上了副官的。
有一个与赫尔岑关系不错的下层青年军官曾经偷偷告诉赫尔岑,1831年他接到一项任务,要捉拿一个潜伏在自己庄园附近的波兰地主,他的罪名是与波兰叛乱政府的密使有联系。
军官根据收集到的情报,获悉了地主隐藏的地点,率领一队人到了那里,把房子团团围住,带着两名宪兵进屋。
屋内空空的,他们搜遍所有的房间,找不到一个人,然而若干迹象显示,屋里刚才还有人来着。
小伙子把两名宪兵留在下面,第二次走上顶楼;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了一扇小门,小门通向贮藏室或别的什么小间。门是从里面倒锁的,他一脚踢开门,一眼就看见里边站着一个颀长的女人,生得相当漂亮。她没有作声,向他指指身旁的男人,男人双手抱着一个几乎已失去知觉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这就是他和他的一家人。军官不知如何是好。颀长的女人看出了这一点,就问他:“您忍心杀害他们吗?”
军官表示了抱歉,讲了些庸俗平淡的废话,什么军人的无条件服从、责任等等,但看到他的话丝毫不起作用,感到无能为力,于是青年军官只得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妇人高傲地看了看他,指着门外说:“下去告诉他们,这儿一个人也没有。”
军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真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当时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走下了顶楼,命令军士整队集合。过了两小时,我们去往另一个庄园上认真搜查那个波兰地主,但是他却已在偷越国境了。唉,女人!世上真有这种事!”
每每想到这些故事,赫尔岑的心中便涌现出各种各样奇妙的感觉,如果旁人和他聊起第三局、聊起宪兵,他一定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如果与他聊起老菲利蒙诺夫和那位青年军官,他实在没办法对这些人提起恨意。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先前读普希金文章时的感受,当他看见普希金谈到苏格兰场对伦敦贫民进行残酷镇压的时候,他简直恨不能对这群穿着制服的暴徒饮其血、啖其肉。
但是,偏偏下达镇压命令的那个家伙,却是帮助他摆脱了牢狱之灾的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他真的很难想象这位优雅、平和的英国绅士居然会做出那种事,而且在做出那种事之后,他居然还能与海因里希·海涅、亚历山大·仲马等等进步派人士保持良好关系……
或许,他也仅仅是像青年军官和老菲利蒙诺夫那样奉命行事?
或许,在这背后,还有许多他无法了解的苦衷?
自从离开了牢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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