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诚恳:“我可以真诚地说,陛下,造访俄罗斯的主要动机之一,就是希望接近像您这样的可以对人们施加如此权力的王子。”
沙皇对亚瑟的恭维很受用,一杯红酒下肚,他严肃的脸上都多了点笑容:“俄国人很好,但要治理这样一个民族,你必须要使自己配得上。”
亚瑟自然是给根棍子就顺杆爬:“陛下比您的任何前任都更好地理解了这个国家的需求和现状。”
“专制仍然存在于俄罗斯:这是我统治的本质,但它与民族的天赋相契合。”
“我知道,您是在通过停止俄国对他国文化的模仿,来使得她恢复到自我。”
或许是联想到了奥斯曼帝国的问题,沙皇还不忘安抚这位曾经顶撞过他的年轻外交官:“我爱我的国家,而且我相信我理解它。我向您保证,当我真心厌倦这个时代的所有苦难时,我会努力通过退回俄国内部的手段来忘记欧洲。这不仅仅会体现在外交上,而且还会体现在文化上。”
“这是为了从俄国文化的源头处获得清新吗?”
“正是如此。没有人比我更从心底里是个俄罗斯人。我要对你说一些我不会对其他人说的话,但我觉得你会理解我。”
在这里,沙皇停顿了一下,专注地看着亚瑟:“我能理解共和制:它是一种简单而直接的政府形式,或者说,至少应该是这样的。我能理解绝对君主制,因为我自己就是这种制度的首脑。但我无法理解代议制君主制,我必须得说,那是谎言、欺诈和腐败的统治。我宁愿去一片蛮荒之地,过茹毛饮血的日子,也不愿意接受它。”
亚瑟不明白沙皇为什么忽然要针对英国的政治体制进行批驳,不过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在乎,但是出于维护英国使团的尊严,他在此处稍微抗争了一下:“陛下,我一直认为代议制政府是某些社区在某些时期不可避免的一种交易。但和所有其他交易一样,它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推迟了问题。”
皇帝托着酒杯,那姿态似乎像是在说——继续。
亚瑟继续说道:“这是介于民主与君主制之间的一种制度,是在两个卑鄙的暴君‘恐惧和利益’的庇护下签署的停战协议。而且它的延续是因为那种在言辞上取乐的智力自尊心,以及那种在言辞上满足自己的大众虚荣心。简而言之,这是以言辞贵族取代了出生贵族,简而言之,这是律师的统治。”
“亚瑟爵士,您说得对。”
尼古拉一世握着亚瑟的手说道:“我在波兰曾是一个代议制的君主,世界知道我不愿屈从于这个可耻的政府的要求,付出了多少代价。贿赂选票、腐化良知、诱骗一些人以欺骗其他人。我轻蔑这些手段,因为它们不仅让服从者贬低,也让指挥者贬低,我为自己的直率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感谢上帝,现在我已经永远摆脱了这个可恶的政治机器,我再也不会是一个宪政国王了。我太需要表达我所想的一切,绝不会同意通过诡计和阴谋来统治任何人民,无论是波兰、俄罗斯、芬兰、立陶宛又或是其他什么地方。”
说到这里,尼古拉一世还适时提到了十二月党人起义:“在几年前,我刚刚继承大统的时候,一群阴谋者便利用了荒谬的谎言作为工具,煽动军队发起暴动。他们散布谣言,说我夺取了我的兄弟康斯坦丁的王冠,后者正前往彼得堡,以武力捍卫自己的权利。那群败类诱使无知的士兵在宫殿窗外高喊支持宪法,因为他们欺骗士兵,告诉他们‘宪法’这个词是康斯坦丁妻子,也就是我嫂子的名字。正如您说的一样,这帮败类试图用谎言让我成为一位立宪沙皇,让俄国成为一个代议君主制的国家。激发士兵们围攻我的原因,并不是他们拥护宪法,恰恰相反,士兵们认为他们是在展示对合法皇帝的忠诚。事实上,我并没有谋篡皇位,我之所以继位是由于我的兄弟康斯坦丁·巴甫洛维奇的性格不够坚强,他害怕成为俄国的统治者,担心一继位就会被毒死。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了成为沙皇的压力,我听说您对俄国的历史颇有了解,因此,我相信您肯定能从历史中找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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