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仍然是寂静。
“妈你打开吧,要验证指纹的。”黎至昂这样说,然后拿起筷子,去瞄准桌上的小炒肉。
“洗手了没有啊?”柏玉只是开口。
黎至昂扁了扁嘴巴,只得搁下筷子去厨房,老老实实洗手。
然后柏玉转头望向旁边,沉默着低头往嘴里扒饭的小儿子——
“怎么回事儿?”柏玉开口,声音有些低。
林英瞳一愣,斜眼看了她一下,“啊?啥呀——”抬起手去夹菜。
“你和你哥是不是瞒着妈妈什么——”
“妈,又在说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在家摸鱼大半年了,哥每天钻实验室,你看我每天跟他能说几句话?昨儿网课,老师布置的题我搞不出来,还没逮着机会抱他大腿呢。”林英瞳夹了一筷子菜,讲个不停。
柏玉看着他,皱了皱眉。
林英瞳没再看妈妈,转开了目光,瞟了下厨房,他哥擦了擦手、正往这边走——
柏玉今年五十四岁。
柏玉漂亮。从年青时代一口气美丽到了现在——大儿子黎至昂继承了她高挺的鼻梁、俊气的颧骨和下颌轮廓,而林英瞳拥有她如水般的眼眸和白皙皮肤。虽是单亲母亲,却也拉扯大了两个又帅成绩又拔尖的儿子,即便她只是个普通职工——用“只是”是因为,除此之外,她引以为傲的身份更多的还是“名牌大学博士生儿子/大学生儿子的母亲”。
她当然没有能力为自己去拿到一张方舟“船票”,大难临头的时候连人命和器官都不值钱——所以当她在之前知道自己大儿子所在的研究所,除了研究员本人,能够给家人提供一个方舟号普通舱名额的时候,一户三个人,她当然是勒令大儿子先报上他弟弟林英瞳的信息。
“妈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可不能拖累你们俩。”柏玉的原话是这样的。听得两兄弟一阵阵发愣。
——两兄弟同母异父,他们从小没有父亲。孩子们也不爱问,好像习惯了只从照片上认人似的。黎至昂的爸爸在柏玉生下他不久后就病逝了,拢共没见过父亲几面,压根也记不起被他抱在怀里的样子——但柏玉带着黎至昂改嫁时,他已稍微记事。记得被当时的林叔叔摸了摸头还递过来糖,柏玉知道大儿子不爱吃糖,但是还是好好地接下。而林英瞳的生父是个经验丰富的水手,为某个渔家老板的一艘大船掌舵,只是有一次从深市港出发了、再辗转到近海遇上台风,就没有能回来。
一个女人的人生哪儿经得住接二连三的这种事。
当年,柏玉在单位里、在街坊邻居眼中,几乎成了个漂亮的“祸害”扫把星,成为蜚短流长里“克夫”的女人。当时甚至有传闻说,她的命硬、克命里的男人,可能还要克死自己的两个儿子——柏玉从此不肯再嫁,一心一意抚养两个儿子,不舍得也不容许人生和命运再在两个孩子身上出任何差错。
林英瞳极力反对,坚决不肯要这个名额,声称自己身强体壮的、黎至昂又老是不着家,自己堪称家中顶梁柱,应该把名额让给妈妈。但最后还是没拗过自己的母亲和大哥,黎至昂打完电话后当天晚上回家吃饭,就和柏玉说,英瞳的手续都办好了。
柏玉当时,本来特别放心。
“太阳能是不是又坏了,我看热水那边都不出水了,又气塞了吧,是不是下午停过水。”黎至昂一面擦手一面出来,看了一眼林英瞳。“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小弟?”话里有话。
林英瞳被他瞪得心中不服,“知道啊,老旧小区就这点不好,水管里有青苔,一稍微停水没了气压水就进不去,太阳能就罢工了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