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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宜中的这句话并不是反问,而是带着一丝疑惑的。
他不那么确定,李瑕的抱负到哪一步为止,或者对大宋是否还有一丝不忍。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陈宜中继续说着他的看法。
「近年来,平章公
施行公田法,每得一千万亩之公田,则每岁可收六七百万石之米,可用于军饷。国库已不再像前两年那般捉襟见肘。若遇到必打之战,大宋已不惧于大战。
当然,不开战为好。下官以为,如今李逆与蒙元之争如火如荼,双方皆不愿于此时得罪大宋。正是废除盟约岁币的大好时机。」
说完,陈宜中正要退下,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废除了盟约,自然就不会再让流民向西逃难。杜绝了李逆从我大宋吸纳人口。」
一番话,贾似道微微颔首,道:「与权留下,旁人散了吧。」
众人往外退去,曾渊子回头看了陈宜中一眼,已留意到了陈宜中的老成谋国。「平章公,这是下官拟的起复官员名单。」
贾似道接过扫了一眼,懒得细看,道:「不少都是曾与我作对的龟孙。」「是,平章公既要整治吏治,须有才能的官员,又要平息朝野议论,起复一批有声望的官员是最好的。」「知道。」
陈宜中恭恭敬道:「这些人下官都已经说服了。都答应抛下成见,以国事为重。为平章公将差事办好。」
「不是为我。」贾似道淡淡道:「为了陛下。」「下官失言了,多谢平章公提点。」
贾似道往椅背上一靠,道:「我预料到李瑕与忽必烈之间定有一战,但未料到这么快就狗咬狗了。
陈宜中垂着双手站在一旁,不作声,只是听着。
「本想着再过些年,变法功成,大宋的国力能支撑起一场大战。到时再考虑一番该如何渔翁得利。但猝不及防,李瑕甚至已击败忽必烈的主力了,娘的。」
陈宜中又等了一会,问道:「想必,北边两国都会再派使节来吧?」「是啊。」
贾似道叹息了一声,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大宋是否想打……该来的都会来。这次,别再让文及翁这个无胆鼠辈与他们接洽,你来安排。」
「下官明白了。」「去吧。」「下官告退。」
贾似道点点头,抬手揉了揉额头,却是在陈宜中要离开时又说了一句。「联金灭辽、联蒙灭金……大宋朝又要再做一次选择了啊。」陈宜中脚步停了停。
他从贾似道的语气中,隐约已感到了山雨欲来之意。「
几日之后,刘芾、黄镛等一批官员终于被起复。
二人领了官身、谢了恩,从宫城出来时,正见到陈宜中在宫外与人说话。「与权。」
「声伯兄、器之,来,我为你们引见,这位是户部曾尚书。」「曾相公有礼了,刘芾,字声伯,乐清人氏,咸定三年壬戌科进士。」「黄镛,字器之,莆田人氏,与声伯兄、与权兄同榜。」
「原来是‘泣血两朝事,披肝一万言,的刘声伯,大宋缺的便是这样的敢言直谏之士。」
寒暄了几句之后,到曾渊子离开时,彼此已颇为和治。「走,我送你们到衙门。」「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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