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故乡的想念。
“噗。”
“噗。”
终于。
“呕。”
术真伯俯下身,呕了出来。
腥臭的呕吐物里只有马奶和嚼不烂的肉干。
他摔倒在地,喃喃道:“酒。”
太想念斡难河了,想念斡难河畔的美酒和美女。
……
术真伯就这样病倒了。
他浑身无力,头昏脑涨,每日只能躺在帐篷里呻吟。
他终于从投降于谁的苦恼中解脱出来,不再想着该在李瑕或忽必烈之间押注谁。什么大功劳、荣华富贵,他全都不要了。
如此一来,他反而感到了内心无比的平静。
李曾伯趁机开始整编他的怯薛,术真伯听说之后也无所谓了,心想那老头子那么老了,还为这些权力钻营,太可笑了。
昏昏沉沉中,八思巴国师的佛法教诲在脑海中回荡,盖过了帐篷外那些厮杀的声音。
又三日之后,稍好些的术真伯却不敢再出帐篷。
“这里就是地狱,是屠宰场。”
他偶尔能从帐帘的缝隙中看到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残肢,惨叫声越来越刺耳。
“俺嘛呢叭咪吽,诸佛心灌顶,消我生死苦、消我斗争苦、消我生老病死苦、消我冷热地狱苦……”
~~
终于,元军攻营十五日之后,漠北的积雪消融了。
雪水与那些鲜血一样,被大地一饮而尽。
因贺兰山脉的阻挡,东南的潮湿的季风吹不到这片土地,就是靠这些雪水供给了它一年甚至数年的水源,使得小草能够生长。
李瑕的驻地没有河流。
换言之,积雪消融之后,水源渐渐也会成为问题,继伤员得不到救治、箭失耗尽、草料不足、马匹掉膘等等各种问题之后新的问题。
这日,兀鲁忽乃策马在营地里绕了一圈,看着自己从尹犁河带来的士卒越来越少。
于是连她也感觉到了厌倦了。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暂时结束了战事,兀鲁忽乃策马行到李曾伯边上,开口用汉语问道:“这样苦守下去真的能等到援军吗?”
“能。”李曾伯道。
“连你都不信,李瑕是一个赌徒,他是靠赌命发家的,到了现在还在赌命。”兀鲁忽乃道:“他早晚会有输的一天,也许就是这次。”
“可敦。廉希宪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相信他很快会调动大军前来。”
“廉希宪曾经忠于忽必烈。”兀鲁忽乃道,“他的父亲、兄弟,到现在还在忽必烈的麾下。李瑕却还在这里等他来支援?用我的勇士们的性命来支撑。”
“战事到了这一步,可敦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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