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宝兴看着眼前最后剩下的三千余人,不禁联想到昔日被围困于垓下的西楚霸王项羽,唏嘘不已。果然,想要体会某个古人某个时刻的心情,体验一遍与之相仿的状况是最佳的选择。就像孟郊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倘若没有与其相仿一举高中的经历是绝对无法理解的,又比如曹孟德的诗词一直被文人诟病过于悲凉,甚至被列为三曹之下品,可是建国立业的君王们无不倾佩曹操的诗词,这是为何?因为曹操的诗是写给征战四方,创立新秩序的伟人的,里面的味道普通文人墨客不会也不可能理解。
“如今已经被逼至绝路,诸位若是将我献与李闯,兴许还能保住性命。”楚宝兴看了看剩余的部将,当初参与军变的高级将领如今只剩余一个驻守山海关的陈永仁还活着,其他的已经全数阵亡,只留下他一个兵变的始作俑者苟活。
其他人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周围顺军一步又一步的地逼近。
“欸,到最后只有我是真小人啊。”楚宝兴感叹道。他望着身后不远处的护城河,只要跨过那里,只要能过河就还能再战,可惜战场上最没有价值的一个词就是如果。战争瞬息万变,一阵风,一把火都可以改变战局。眼前的这条河流也不例外。
李自成对山头上的围攻战并不在意,她最在意的是那扇仍然紧闭的大门。冥冥之中,他能感受到多尔衮的军队离自己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城门还是没有打开?他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他希望多尔衮看到已经彻底被包围的楚宝兴可以放弃山海关。
前线。
“啊!”一队冲锋的的大顺士兵被凭借地利的敌军刺穿。
“可恶,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身处绝境了,竟然还抵抗得如此坚决。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小军官骂道。
“到底还要不要进攻了,现在我们没推进一步战线就要死好几个弟兄。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他的同僚嚷道。
“那你说怎么办,这些家伙完全不怕死,或者说他们在渴求死亡,渴求战死沙场。”
“为什么?”
“可能是不想以后低头活在外族人的统治下吧。”
“那为什么不反叛清朝加入我们这边。”
“因为他们不愿意背叛将军吧,听说吴三桂和楚宝兴在军中声望颇高。这就是忠义两难全啊。”
“我佩服他们,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杀死他们啊。”同僚感叹道。
小军官点点头同意道:“是啊,可是我们必须杀死他们。这也是对他们的尊重。”说罢,他亲自率领一大队兵马冲锋,与坚守在山坡上稀薄的守军相比,大顺的军队就如同潮水,如同海浪,但在海浪之下,那些渺小的沙砾依然选择坚守到最后一刻,哪怕粉身碎骨。
就在此时,山海关的城门开始了震动,随后逐渐向外张开一道缝隙。李自成瞬间紧张起来,这场大战真正的主角现在才要登场,能否战胜他们才能决定最终由谁留在此处打扫战场,享受胜利的果实,而谁又只能落荒而逃,屈辱战败。赢者通吃,这是这场权力的斗争最残酷,同时也是最令人陶醉的地方。权力与毒品很像,一旦尝到统御天下的快感,尝到所有人俯首称臣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就再也戒不掉了。所以不管是李自成还是多尔衮,他们都最终走上了战场,让战争来决定胜负,让战争,这个最公平同时又最无常的游戏来裁决由谁活到最后。
然而门打开后没有任何人从里面奔出,没有战马,没有战旗,甚至连一点刀光都看不见。难道多尔衮投降了?不,如果投降了的话,先前的狼烟又意味着什么呢?突然,李自成脑子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同时连忙向传令兵疾呼道:“传令三军,不能松懈,也不准尝试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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