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如华夏则华夏之,唐太宗时期,如契苾何力,铁勒人。汉武帝时期,如金日磾者,匈奴人。此万古流芳之人。然,强汉也曾有刘渊,盛唐也出安禄山。由此可见,我中华倘若强盛,君主贤明,自有异族人来奔。而今我炎宋立国不过数年,大好河山经五代十国之祸乱,流亡于塞外,投奔到契丹之人也不知凡几多,我们既不必骄傲到自满,不容许兵强马壮者自称祖宗,那叫不讲理;也不必自卑到听闻有汉人投奔北国,则勃然大怒叱之如中行说。”
赵光义颔首:“德芳所言甚是。”
赵德芳目视萧思温笑道:“阁下可继续夸赞你国汉人了,请!”
萧思温瞠目结舌。
我怎么听,都怎么听着这小子在嘲讽我?
不是!
赵德芳不是嘲讽萧思温,他只是在想“自古以来”。
迪里姑鲁者,韩匡嗣的父亲韩知古,此人早死了三四十年了。
契丹人如今说契丹国汉人官员那么多,那么将来灭了契丹,我赵德芳大可以说“这块土地自古以来就是汉人管理的”,所以“从今往后就是汉人的”。
没问题吧?
赵普又深深瞧了瞧面带微笑的赵德芳两下。
这小子越发不像个小孩了!
“萧驸马,此乃非正式处,四皇子所为可算不得强词夺理哦。”赵普拱手微笑道。
朝堂之见这老货没少说中原人强词夺理之类的,虽然说的是北汉。
这下好,私下里接见你被一个小孩说的目瞪口呆的你还敢说这是强词夺理?
敢!
萧绰悄然拉了一下多少总有些尴尬的韩匡嗣,又扯着另一个青年的衣摆,站在人群中先以中原的拱手礼请罪,而后朗声道:“南国国主恕罪,小女有一件事,须先请教陛下。”
赵匡胤笑道:“你是萧思温的小女儿?气度不凡。”
“嗯,”萧绰竟不客气,颔首收下了这个赞美,顺口却说道,“比之这位,唔,这位应当是南国皇嫡子,四皇子赵德芳?”
“是我,你说。”赵德芳笑容可掬。
萧绰自袖子里取出一方木盒,笑吟吟目光在赵光义脸上转一圈儿,在赵廷美脸上转一圈儿,又目视赵德昭,朗声道:“那么,这位应当是二皇子赵德昭咯?”
赵德昭不答。
萧绰问道:“这里有我国皇子一封薄礼,特命小女送于南国皇储,俗话说得好,好礼难回手,好话难吞口,总不能再带回国去罢?只不知……”
“贵国皇子真客气,不过,皇储既然有‘薄礼’,皇帝自当有大礼才是,大礼呢?”赵德芳伸手,“你总不能光给皇储送薄礼,忘了给皇帝送大礼,那你太失礼了。”
萧绰微笑道:“自然是有的。”
那你拿出来。
她还真拿出来了。
一个更小的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方锦帕,上头托着个白玉酒杯。
赵德芳不知道的是这酒杯还真就是契丹皇子耶律贤送的,此物本是契丹国主耶律璟赐给耶律贤的,但这是九龙杯,耶律贤正韬光养晦,他怎敢消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