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无法回答。
那就是,现在王皇后还在,自然还能劝得住,万一,王皇后不在了呢?
只有天知道了。
朱翊钧在万历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日,抵达了南衙莫愁湖行宫,开始筹备南衙公审事宜。
张诚是这次选贡逆案的主持者,他将所有的卷宗带到了行宫内,开始挨个面呈陛下,越是呈奏,张诚说话声音越小,不是他差事办的不好,是因为陛下的脸色越发冰冷。
“所以说,朕远远低估了这次选贡案的规模。”朱翊钧看出张诚的紧张,收敛了一些怒气,开口询问道。
张诚俯首说道:“从案卷来看,其规模之庞大,远超廷议之设想,江西、湖广、浙江、福建部分地区、广州也是如此,逆党罗列投献之家名册,凡是在册,学业全都受阻。”
“不仅仅局限于南衙的江左江右。”
“陛下,还有个事儿,求到礼部,礼部诸官不敢上奏,就求到了臣这里。”
从案卷显示,有一批山西豪奢户在万历初年也曾卷入逆党。
那时候,王崇古反出晋党,摁着晋党的势要豪右刷圣眷,晋党中人有不少,就加入了逆党的行列之中。
但很快,晋党就跑了,因为晋党的根基是晋商,晋商唯利是图。
皇帝的燕兴楼是真分红,真金白银往家里抬银子,这批晋党给皇帝一千万银买命钱,还有三年就彻底回本,唯利是图的晋商们,反复权衡利弊后又跳反了,跑到王崇古门上磕头去了。
这批富商巨贾,就有六十余家,上了投献之家的名册。
唯利是图的晋商,十分恐惧,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完全躲过这次的巨大政治风波,这会儿晋商们在京师活动,看能不能政以贿成,送陛下点银子买命。
而这次晋商选择的方式,是砸给丁亥学制。
礼部不敢收这笔巨款,甚至都不敢问陛下的意思,这轻易卷到这种案子里,先问问九族的意见比较好。
晋商们也在南京活动,希望张诚能放过他们一马,张诚哪敢在这种大事上糊弄陛下,就如实说明了情况。
“什么时候的事儿?”朱翊钧面色平静的询问道。
张诚将案卷找了出来,呈送御前说道:“万历五年到万历七年,晋人离去,完全是这些逆党,根本不是真心接纳这些晋人,连拜帖都不收,晋人见自讨无趣,也就离开了。”
朱翊钧的手指在桌上敲动了着,思考了片刻说道:“那时候万历维新前途不明,晋人也在王次辅那里受了不少的委屈,算他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再无逆举,就不必追究了。”
选择跳船的不再少数,既然不是死不悔改,没必要过分追杀。
“臣倒是以为,银子还是要收的。”张诚倒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十分确定的说道:“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即便是迷途知返,但逆举既定。”
“没有任何的追究,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他们还会这样继续做,旁人看到,也会这样做。”
“有理,多少?”朱翊钧点了点头,认可了对张诚的意见,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申时行、王家屏如此,冉淑妃也是如此,朱翊钧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一千万银。”张诚俯首说道:“六十六家,把南洋种植园都抵押了出去,凑了一千万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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