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阅示了济南大学堂,他会在济南多停留了一日,才会前往徐州,主要是在济南行宫,接见了一下山东地面的势要豪右,这些势要豪右也都是宋应昌精心挑选的。
他们都有共同的特征,都在投献之家的名册上、全都拥有不少的工坊、没有多少土地,是典型的新兴资产阶级。
有新崛起的新贵,比如以海贸为主的即墨周黄蓝杨郭五家,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顶多算是中人之家,成为了开海大浪滔天的弄潮儿;也有老树出新芽,比如临沂王氏,这个家族已经传承近一千六百年了。
同样临沂王氏,也是田土最多的一家,即便如此,他们全家老少加起来也不足百顷。
临沂王氏不是不肯还田,这不足百顷的田土,是还田之后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山林,其中有一片是他们的祖宅、祖坟。
大明朝廷、山东地方,也没有打算把人家祖宅、祖坟给拆了种地的想法。
临沂王氏,起源于西汉王吉,按照王家人的说法,他们才是琅琊王氏,他们在东汉时的郡望徽号是琅琊临沂王氏。
沧海桑田,千年时光已经过去,王氏已经开枝散叶到了大明各地,反倒是临沂王氏因为北方屡次沦陷胡虏之手,逐渐变成了守祖宅、祖坟的门第,万历开海,山东倒孔之后,王氏反倒是焕发了新的生机。
朱翊钧之所以愿意多停留一日,完全是为了给这些势要豪右一些确定性,让他们看到大明皇帝本人,他们才能确定,皇帝是能带着大家一起革故鼎新的弘毅士人。
确定性,非常非常重要,值得皇帝在济南府多停留一天。
从历史经验来看,历朝历代的变法,失败的多,成功寥寥无几,其中最成功的自然是商鞅变法,但其他的变法,总是草草收场,长的坚持几年,短的坚持百日,更短的连两个月都难以坚持。
历史经验告诉所有势要豪右,革故鼎新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有始无终的革故鼎新实在是太多,在这种局面之下,要势要豪右,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投献皇帝,支持新政,势要豪右会犹豫,是十分正常的。
朱翊钧一直对张居正说,自私是一个中性词,是人的本能。
万历维新前途未卜,就让势要豪右、乡贤缙绅赌上全家老少的性命,陪皇帝一起过家家,不太现实。
秦汉太远,唐宋也不近,就说眼下。
嘉靖初年,嘉靖皇帝年少轻狂,启用了桂萼、张璁开始了变法,张璁死后后继无人,嘉靖皇帝也变得意兴阑珊,错综复杂而残忍的政治斗争,也让嘉靖皇帝身心俱疲。
嘉靖新政,从嘉靖九年算,维持了大约十一年的时间,终究是曲终人散,这已经是坚持时间很长的变法了!
等着看笑话的势要豪右,真的已经非常钦佩嘉靖皇帝的毅力了,差一点就要以为嘉靖皇帝是弘毅士人了。
革故鼎新不是过家家,真的很难,复古守旧派的实力足够的强大,而且也足够的无情。
而嘉靖新政失败的原因,甚至不能完全归咎到嘉靖皇帝懈怠,要不是相继失去了张璁、桂萼这两个左膀右臂,嘉靖皇帝当时的架势,是还要继续坚持。
到了嘉靖二十一年,新政无力为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朝中无人可用。
若是道爷真的懈怠了,哪里还用到宫女勒脖颈?正是道爷失去了左膀右臂,还想继续,才有人要发动宫女勒脖颈,告诉道爷,需要练得身形似鹤形。
道爷真的坚持时间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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