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劣币驱逐良币的作用。”张居正面色严肃的说道。
张诚觉得622家封禁了1387家投献之家,是少数封杀多数,之所以可以做到,还是因为他们控制了隐形的权力,风力舆论。
张居正立刻说道:“大明律尚有不完善之处,诬告反坐要进行扩展,商品经济的发展,诬告反坐不能局限于名声之上,还要扩展到风力舆论的管控之中,任何不实报道,都要承担诬告反坐的罪名,只有如此,才能纠正不正之风。”
“先生和王次辅商量后,附录到大明会典之中。”朱翊钧非常认可的说道。
“陛下,王次辅写了首诗词。《窑民哀》。”张居正犹豫了下,还是拿出了一首诗,交给了皇帝陛下,王崇古是正经进士,但他写的诗词,也不讲什么格律了,显然是跟皇帝学坏了,一点都不工整。
他主要是为了叙事,而不是为了写诗。
窑民哀,写的是一个西山煤局的窑民,因为矿难被压断了腿,半死不活,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了。
西山煤局井巷深,满面尘灰旧窑民;残肢辗转寒轮上,一车煤价十年身。
妻嫁子囚浑不念,惟余老母守晨昏;三十浣衣四十饭,衰躯还作襁褓人。
霜浸煤灯穿漏屋,风撕药罐碎柴门;朝医肺疾暮医眼,枯手犹捧玉露珍。
忽闻荒冢添新鬼,苍苍白发泣空坟;犹抱寒衾声声唤,半世煤灰未着尘。
这个窑民被压断了腿,被救活后,一直坐在转椅上,朝廷给的抚恤最多用十年。
妻子嫁给了别人,儿子锒铛入狱,只有老母亲在身边守着他,这一守就是十年,这窑民四十岁了,只能让母亲帮着洗衣做饭,衰老的母亲,还要照顾孩子。
秋霜浇灭了煤灯,穿进了漏洞百出的屋内,去年一场秋风摔碎了药罐,撕碎了柴门,这窑民又染了肺疾和眼疾,但母亲没有丝毫的嫌弃,枯手捧着求来的药,像是捧着玉露珍馐。
母亲回到家中,看到了儿子自杀在了家中。
荒野的坟冢上多了一个新鬼,满头白发的母亲在坟前哭泣,母亲抱着旧衣服和被褥一声声的喊着孩子的名字,儿子这半生,活的就像是没有落下的煤灰,颠沛流离,悲苦万分。
“王次辅写的极好。”朱翊钧读完了整首诗,抬起头问道:“这是真事吗?”
“回陛下,的确是真事,这位母亲,没过多久,也自杀在了家中,哎。”张居正重重的叹了口气,王崇古这首诗是触景生情,对母子悲惨遭遇的同情,更是为了希望人们了解到工匠力役的苦楚。
“所以王次辅的意思是建立更加完善的抚恤机制吗?”朱翊钧想了想说道:“无不可。”
“王次辅还是想要建立工会,哪怕是形同虚设的工会,这类的畸零户逢年过节上门看看,询问下生活上的难处,也不至于如此的悲剧。”张居正补充了一下意见,更加完善的匠人抚恤制度一定要建立,这本身就是工党的诉求,也是祖宗成法住坐工匠制的延续。
而工会,哪怕是再没有用的工会,既不能为工友伸张正义,也不能为工友奔波前途,但能够慰问一下受苦的伤残匠户,也能避免这种悲剧的多次发生。
大明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定的链条,佃流氓力这些穷民苦力,成为工坊里的匠人,已经有些习惯了规矩的匠人,就是最好的兵源。
这一点《纪效新书》已经写的非常明确了,矿工很守规矩,因为不守规矩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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