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大明皇帝召开了过年后的第一次廷议,确定了留守内阁大臣的名单,申时行、王家屏、沈一贯和王一鹗。
“松江府的案子,申时行处置的很好,都察院知道,不必再议了。”朱翊钧对着陆光祖叮嘱了一句,这个案子,已经定性了,申时行做得很好,科道言官不必再上奏,再喋喋不休,就送到辽东排大水泡子去。
“陛下圣明。”陆光祖十分明确的回答道。
“笔正已经安排春耕务农,现在已经开始翻地了。”沈鲤出班奏闻陛下,昨天陛下刚下旨,今天这事已经跑完了流程,开始安排翻地。
朱翊钧有些疑惑的说道:“这雪还没化,怎么翻地?”
“得练练,都不会干农活,得让老农教他们,教半个月,春暖花开就好了,好好的地,不能在他们手里白瞎了。”沈鲤不敢在种地的事儿上糊弄陛下,因为陛下真的种地,而且陛下还是农学博士,育种、培育牲畜种都是一把好手。
春耕前的培训,沈鲤真的打算让这些个笔正,学会种地,而不是惩罚性种地,田土可不能白瞎。
“好,礼部这事儿做得很好。”朱翊钧再次肯定了礼部的行为,坚决深入贯彻圣命,把工作做的十分深入,做的十分仔细。
“去年六部吏员已经遴选了三百人,进入了皇家理工学院就读,今年京师各官署吏员共遴选三百六十人,这是依据年前开底册之后的考成,确定的名单。”吏部尚书梁梦龙呈奏了一份名单,这三百六十人,是吏举法的受益者,也是大明培养的基层官员。
这一批学子,都是考成法中脱颖而出的事务官,自从吏举法从户部推行之后,吏员一个比一个积极,人人都是卷王中的卷王,因为这些吏员非常清楚,吏举法,是他们这一生,改变命运的唯一契机。
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吏员,可比考成法强压的吏员,要强许多。
假以时日,这些吏员出身的官员,都会变成循吏。
“吏举法可有阻力?”朱翊钧看着梁梦龙问道,考成法、吏举法是吏部最重要的新政,吏举法梁梦龙主持。
梁梦龙犹豫了下,没有回答。
朱翊钧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的说道:“有困难就讲,先生帮不了,就找朕,廷议你每天都能见到朕,有困难就提,朕也帮不了,朕就去找京营。”
给脸不要脸,朱翊钧就掀桌子!不想过安生日子,那大家都别过了!
“吏举法遇到了一些阻力,但臣想自己试试。”
梁梦龙俯首说道:“有的是官员不放人,吏部去要,各官署就推三阻四,不肯让吏员离开,吏员敢怒不敢言;有的干脆把吏员的马牌、火牌都收了,不让吏员自证身份,无法办理入学;还有的故意在考成法中设限,让自己的亲信干简单的事儿,排除异己;”
“如此种种,还有很多,不过臣还能应付的来。”
围绕着吏举法的官、吏博弈开始了,这种博弈是权力的博弈,从来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梁梦龙其实不太擅长这种朝堂狗斗,他带兵打仗多年,和谭伦有点像,对这种狗斗有点不屑,张居正打算等曾省吾致仕后,让梁梦龙挑起兵部的大梁。
梁梦龙仔细回忆了下,似乎没有明确需要求助皇帝的地方,实在不行到全楚会馆请教张居正,张居正在狗斗这件事上,无人能敌,这是王崇古亲自认证的。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生疏,但臣慢慢发现,这些给吏举法设限的官员,都是些胆小鬼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梁梦龙面色轻松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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