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弼和陛下很熟悉,这三个问题,皇帝和张居正在全楚会馆讨论过,甚至激烈争吵过,吵的熊廷弼都有些怕,但第二天大家还是没事人一样,一如当初。
夏宗尧读完了完整版的矛盾说,知道皇帝这考的是矛盾说,要从现象入手,分析有什么问题,剖析问题存在的根本原因,然后提出一套,哪怕是看似切实可行的方案,在小范围实践中不断完善,最终推行,继续完善。
矛盾说告诉夏宗尧,现象、问题、原因、方案,才是真心实意解决问题,一味的训斥,不过是老师或者顶头上司,在泄愤而已;或者根本就是不知道问题、原因、如何解决在无能狂怒。
夏宗尧也清楚,那些人,为何要对矛盾说饰伪了,他从小到大遇到了的老师,多数都是这个样子。
“怪不得陛下、熊廷弼学的这么好,元辅是真的有东西。”夏宗尧看了站在月台下的首辅,由衷的想到。
当然这是个错误的观点,张居正教弟子,从来都是放养,陛下和熊廷弼学业有成,那是个人努力,和元辅关系不大。
熊廷弼一个放牛娃,能考中武举人、举人、进士,的的确确是个天才人物。
袁可立好歹还是个世袭百户之家,熊廷弼连家都没有,给人放牛为生。
殿试风平浪静,就半天时间,写一篇文章,走走天子门生的过场,钦点第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后面的名次,基本就不会变动了。
殿试就是面圣,见见皇帝,大部分的进士,一辈子不会再见皇帝一面。
“臣等告退。”在申时行、王家屏和十七名同考官的带领下,学子们齐声见礼。
走这个过场,身份从学生变成了臣子,从今以后,他们都有了同官身待遇,可以使用配驿,可以免赋税劳役,在通过监当官遴选后,会有正式官身下达。
如果用阶级论去看,从今天起,殿上的进士们,全都是统治阶级了。
夏宗尧不太喜欢阶级论,他觉得阶级论实在是过于危险了,不利于大明江山社稷的稳定,皇帝英明,可是下一个皇帝不英明了,这阶级论,就是大逆不道,甚至皇帝本人晚年不祥,这阶级论十有八九是不能再提的。
道德、善恶的标准,是在不断变化的。
“熊廷弼和袁可立留下。”朱翊钧站起身来,带走了两名学子。
朱翊钧对陆树声跑到全楚会馆讨要袁可立的行为,非常非常的不满,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朱翊钧直接留下了两名学生单独训话,意思很明确,这都是他的人,熊廷弼有后台,袁可立也有。
四百名进士是非常意外的,熊廷弼被单独留下理所应当,袁可立居然也被一道留下,实在是让学子们有些意外,但想到了夹带案波及到了袁可立,皇帝如此恩荣理所当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熊廷弼、袁可立都是因为万历维新的残酷政治斗争,卷入了夹带案的是非,皇帝这种特殊待遇,也算是说得过去。
熊廷弼是耿直,而袁可立是骨鲠,他认定的事儿,他就要做到底,他认定了要灭了建奴,就要穷尽一切手段。
可惜的是,袁可立未能尽全功,彼时朝廷非但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反而因为党锢在拖他的后腿,七战七捷,打的努尔哈赤肝胆欲裂,努尔哈赤的女婿都被袁可立策反了,最后还为大明战死沙场。
袁可立曾经被雪藏了二十六年之久,从万历二十四年正月初十被褫夺官身功名后,一直到泰昌元年,才被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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