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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二年,南宋东京留守杜充,为了阻止金人南下,扒了黄河开封段之后,黄河这条浊龙就开始夺淮入海,南宋灭亡、金国灭亡、胡元灭亡,历史已经作古,但是黄河夺淮入海造成破坏,仍在持续。
夺淮入海是一场恐怖的生态灾难,‘自古涟漪绝地,绕廓荷花,要把吴兴比’的淮河流域,将物产丰富的江淮平原变成了烂泥地,在黄河水的冲击下,江淮平原大面积盐碱化,大大小小的湖泊,全都被黄河的泥沙堵塞,水患日益严重。
自洪武建元以来,淮河爆发了超过三百五次洪涝灾害,本身用于蓄水泄洪的湖泊全被泥沙所堵塞,淮河的抗汛能力大幅度下降。
一直到潘季训束水冲沙,才算是让黄河的危害降低到可以接受的地步。
“徐学谟和王一鹗认为可以从兰考县修一条河道,自山东流入渤海湾入海,淮河流域不再有泥沙流入后,仔细治理,为定国安邦之上策。”王国光拿出了河患图,描绘了新河道的规划。
“那要多久呢?”张居正面色凝重的问道。
潘季训其实也提到过这个修法,这是最佳的解决办法,但最终潘季训还是选择了束水冲沙。
黄河夺淮入海,封印了淮河的所有运力。
王国光面色犹豫的说道:“修好新河道最起码要十年,将淮河完全疏浚,起码要百年之功,百年之后,我淮河流域,将会有不下于京杭运河的运力!到那时,河南、江右、江左,可以从淮河直接入海!”
如果不是有潘季训的束水冲沙,淮河现在已经失去入海口了,黄河的泥沙险些把淮河的出海河段给填平了,即便是有束水冲沙,也是岌岌可危。
“远景是不错的。”王崇古一摊手说道:“大明现在没那个实力,别的不说,从兰考到渤海过济南府入渤海这条河,咱们都修不了,直接扒了兰考段的大堤,任由黄河漫灌,河南、江左江右能答应,山东人能答应吗?”
“大工鼎建,我干了这么些年,你说的这个活儿,眼下干不了,十年?想多了。”王崇古摇头说道:“就这个活儿,一旦开工,怕是五十年都修不好,仅仅弄个雏形就最少得五十万力夫,没日没夜的干六年时间,这是上千万土方的作业。”
“你知道现在黄河大堤修了多少年吗?四百多年。”
肉食者的一厢情愿,往往会闹出大乱子来,王崇古不同意河南、山东巡抚联名上奏的内容,大明眼下的生产力根本做不到让黄河改道这种壮举。
黄河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发脾气,那都是祖宗保佑了。
上千万土方的作业,五十万人六年的活儿,这还是最初的阶段,日后还要继续维护,真的启动,大明灭亡指日可待,根本等不到百年时光,淮河流域再次兴旺起来,大明的国祚就会被耗尽。
“送司礼监吧。”张居正将奏疏合起来,递给了中书舍人,里面是各位廷臣的意见。
很快,奏疏就发回了内阁,朱批就两个字:没钱。
朱翊钧第一次感受到了贫穷,这个工程仅仅是五十万力役干六年,就要三千六百万银,这还仅仅是给劳动报酬,而劳动报酬在鼎工大建的成本里两到三成,也就是说光是这个工程最起码要1.2亿两白银,一旦开工,预算仍然会不断增加。
这五十万人脱离农业生产,大明这十年,什么都不用干了,农业剩余甚至都不足以供养。
除此之外,还有长久的投入。
朱翊钧把自己拆了卖了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所以他言简意赅的回答,没钱,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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