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阁值房里安心处置公务,而被临时拉进内阁的申时行可就不好了。
连续多日,他都奔波在京郊各处庄子上。
北京城外的田庄,大多都是当初明成祖朱棣赏赐给有功勋贵的田地。
经过这上百年的兼并,田地早就暴增了无数倍,大多连成一片。
是的,为了便于管理,勋贵家下面那些管事没少在此处下手,用各种方式兼并民田。
虽然同意清丈,可勋贵们也都暗示下面田庄管事的,能瞒一点是一点,反正想方设法少清丈田亩,可不就闹出许多幺蛾子。
顺天府都不敢惹,于是清丈遇到阻碍,就只能往内阁报。
“魏阁老,有个事儿,我觉得咱们内阁得先议议,拿出个章程。”
这日临近散衙,首辅值房那边还没有召见,申时行就从外面进来找他。
“汝默,遇到什么事儿了?”
魏广德乐呵呵抬头看着他,随即绕过书案出来,拉他到一边坐下,卢布适时送上茶水。
申时行端起茶就喝了一口,毕竟天凉,卢布送的是热茶。
茶水入口,申时行脸色就是一边,吐也不是喝也不是。
‘别急别急,你慢着点。’
魏广德觉得好笑,只好说道。
好一阵子,申时行把茶水喝下,这才对魏广德说道:“魏阁老,你知道下面如何应对清丈否?”
其实申时行进来,魏广德就猜到是申时行去了哪位勋贵的田庄,被气到了。
或许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是多次遇到类似情况,所以才会如此。
“说说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魏广德收起笑容,严肃问道。
清丈田亩是现在国朝大事儿,魏广德也不敢怠慢。
若勋戚真在里面乱来,魏广德也不介意找他们理论一番。
“这几日,我去了数位勋贵的田庄,大人可知道我看到什么?”
申时行不答,却是反问道。
“什么?”
魏广德只好顺着问道。
“他们居然毁田,宁肯把开垦出来的田地扒毁,上报为荒地,借以躲避清丈。”
申时行气氛不已,开口说道。
听到申时行的话,魏广德就明白了。
他们这是长痛不如短痛,把上好良田想办法搞成荒地,就算收成差上两年,可只要清丈之风过去,花上两年时间再重新开垦出来就是了。
毕竟,一旦清丈,就等于上了官家名册,再想要逃税就没办法了。
“这些荒地你让差役说怎么做的?”
魏广德开口问道。
“让他们依旧清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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