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一点荤腥不能沾,搁谁谁都怨天怨地。
关键也没人管他,没人跟他谈,战败后的事也没个说法。
他甚至一度怀疑,鲁斌这帮人到这来,就是给他当牢头的。
这一司战兵加个乌审部,就是他的狱卒。
直到一个平常的正午,医师又给曹变蛟糊了一身难闻又难看的草药膏,照例让健妇搬到毡房外晒太阳,就听数骑马蹄踢踏,看见鲁斌脸上熟悉的铁面甲。
“别动,就躺着,你的伤还不能起来。”
曹变蛟一见他就想挣扎起来,结果扯到伤口,疼得咬牙切齿,硬是没出声。
鲁斌风尘仆仆,衣甲的毛领子上都是风沙,看上去出远门刚回来,都没来得及收拾。
帐中妇人搬出交椅,鲁斌坐在曹变蛟的榻旁,居高临下看他,眼角带着看俘虏的笑意:“恢复还挺快,感觉如何?”
曹变蛟双眼无神地看向天空:“还有点晃。”
“正常,你在马车上躺了三天三夜,肯定得晃几天。”
鲁斌笑了笑:“能活就不容易了。”
很长的沉默。
曹变蛟开口问道:“我叔……”
鲁斌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他们是旧相识。
早年鲁斌被刘狮子安置在延安卫做卫官,由于个人经历,除了跟着杨彦昌日常险些讨取刘承宗首级之外,对真正的剿贼也格外热衷。
他老家黑龙王庙山的老庙庄,就被临近有仇怨的村庄投贼乡导,领着过境流贼屠了。
鲁斌脸上那个洞,也是逃命的时候被流贼用箭射的。
因此在勤王归还,同杨彦昌、曹文诏叔侄在山西陕西剿贼,对曹家叔侄酷烈的剿贼风格还算认同,关系相较其他卫官,要好一些。
眼下看着曹变蛟失意落魄,鲁斌叹息道:“大帅对你们仁至义尽,我听说战前还写信劝说,想让你们离开——这是咎由自取。”
看见鲁斌的表情,又听见这话,曹变蛟面如死灰,痛苦地闭上双眼。????他心里对此早有预料。
鲁斌所言之咎由自取,好似他们叔侄犯了多么不可思议的愚蠢错误。
但在曹变蛟看来,这更像是数年以来疲于王命的叔叔终于得偿所愿。
天下武将何其多,能有几人善终?
为国尽忠,殉国沙场,已是天下第一等死法。
所以当这一刻来临,曹变蛟并未被想象中巨大的哀伤击中,只是心乱如麻。
他询问鲁斌要个结果,也不过是心存幻想。
过了半晌,鲁斌正想着该出言安慰,就听曹变蛟问道:“那他最后,是?”
“曹文诏将军没你运气好。”
曹变蛟主动发问,正好打消了鲁斌的尴尬,让他开口轻松几分:“你被打了十三枪,铠甲上的小铅饼一大片,但都是重铳放出的三钱小弹,这才捡了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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