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和缓的揶揄道:“韩魏近邻,自然早到。将军请!”
“韩侯先请。”庞涓一挥手,身后一名导引骑将打马而出,高举一面绣有“韩”字的绿色大旗到韩昭侯车前高声报道:“末将导引君侯车驾——”
韩昭侯此刻闭目养神,既不看落后半车的庞涓,也不看两侧执斧钺而立的铁甲骑士。
落于身后的庞涓却是始终微笑地看着韩昭侯,于路静默,绝不主动找话,心中暗笑着这位君侯的迂腐——明明是心虚偏又自做轻蔑之状,可悲可叹啊!
穿过甲士甬道,进入行辕大门后走马急行几里,就来到了烟波浩淼的逢泽北岸。
一大片绿色军帐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环形军帐内又是兵车围成的一个环形,辕门口一杆上书“韩”字的大纛旗迎风烈烈舒卷。
庞涓故作谦逊的拱手道:“君侯请看,这便是贵国行辕。行辕外军帐足可驻扎君侯带来的一千军士。”
“唯此尚好,本侯于路奔波劳碌,稍感困倦,欲歇息片刻。上将军请便吧!”
庞涓本以为韩昭侯至少要邀他进帐寒暄一二,他也很想借此机会和各国君主先行磋商一番,探探底细,好给魏王打个头阵。
没成想韩昭侯竟丝毫不给面子,断然拒绝了他。
刹那之间,庞涓预感到这位寒酸君主颇难对付,正为不知如何应对而苦恼之时,一骑探马飞报:燕公驾到。
逢泽大道上重新卷起滚滚烟尘来,隐约可见红蓝两色的大旗迎风翻转,极速向行辕的方向驶来。
庞涓暗暗思忖,燕国究竟是老牌诸侯国,国弱而势不弱,看这车速,显然是燕文公率领着燕山精锐亲赴会盟。
战国七大国中,只有燕秦两国是正式册封立国而一脉相延的诸侯国。
正因为如此,燕国也是七大国中最为孤傲的一家,而眼下这位燕公又是燕国历代国君中最为桀骜不驯的一个。
对这种老牌诸侯国,庞涓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倒是觉得十分可笑。
一方诸侯六百余年,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竟然还趾高气扬、心安理得地苟活于天地之间,当真无可救药也!
你看这位燕公,铜车驷马,金顶车盖,头戴一顶黑玉天平冠,手执一柄金鞘宝剑,长须飘拂宛若天神般的站在车里,哪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之情?
鼓声大作长号齐鸣时,庞涓已经从遐想中恢复常态,不卑不亢地在轺车上遥遥拱手自报名号,原地迎候这唯一具有西周王族血统的老牌“贵族君主”。
燕文公早已看见行辕区外的甲士仪仗和庞涓的车骑,对如此隆重的迎候颇为满意。
“魏国上将军、六国会盟特使庞涓,恭迎燕公车驾。”庞涓毕恭毕敬的说道。
燕文公矜持地拖长声调:“上将军,魏王安在呀?”
“回燕公,盟主魏王明日驾到,今日本使代我王暂行迎候大礼。”
“盟主?尚未会盟公选,何来盟主?”燕文公冷冷笑着说道。
“回燕公,本次会盟兹事体大,各国均已先行以国书照会知悉,拥戴我王为盟主。燕公何其健忘也?”该挑明处庞涓绝不虚与周旋。
“既为会盟大典,何以如此不通礼法?燕国不是韩赵,本公解盟。”手中长剑一挥,任性使气的说道“掉头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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